不知过了多久,季安被折磨得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宁桎早已离开。
床上一片狼藉,她的手已经止住了血,但陶瓷碎片依旧扎在伤口里,导致她只是抬一下手便会剧痛无比。
季安用没受伤的左手撑起整个身子,艰难地穿好衣服,拍打房门呼救。
没一会儿,负责她饮食的保姆张婶才不耐烦地打开了房门。
季安连忙拉住她:“宁桎在哪里!我需要医生!”
张婶推开她,刻薄地扯了扯嘴角:“抱歉,宁少早就走了,别墅里也没有私人医生。”
季安闻言,趁她不备,拔腿撞开了她,一路狂奔至楼下。
可还没跑出大门,就被一个黑衣的男人一拳击中了腹部。
她疼得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脸色瞬间苍白,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只能任由着张婶趾高气昂地指使黑衣保镖将她再次抗回那间封闭的房间。
“季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逃出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保姆冷笑一声,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季安咬紧了牙关,一点点地从地上爬起来。
方才保镖一拳打的极痛,小腹处犹如被烈火烧灼,疼痛由内而外,一阵又一阵地席卷而来。
痛的季安根本站不稳身子,她只能扶着墙壁,缓慢地移动到与房间相连的卫生间内。
走至卫生间,季安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丝苦笑。
镜子里的她,面色惨白,头发凌乱,脸上泪痕遍布,原先俏丽的面庞只剩下美丽的面容,那一丝丝的鲜活早已消失殆尽。
仿佛目前的她,就只是一个受人蹂l的提线木偶。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不由飘回两个多月前。
那一夜,她从画室回来,刚刚踏入沈家,就听到“轰”一声,从厨房爆发一片火光。紧接着,各种家电统统炸裂开来,她被突如其来的灾难震惊了,快速跑到外边外被狼狈向外逃窜的母亲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大火被扑救了整整五个小时,火灾过后,沈家成了一片灰烬。
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和夫人双双身亡,而他们的千金,也正是宁桎的未婚妻沈婉秋则在大火中失踪。
大火过后的第二日,季安就被警察以嫌疑犯的名义进行调查,她的母亲则立刻信誓旦旦地指证这场火灾是她所为。
动机则是她喜欢宁桎,为爱疯魔,不惜烧了沈家,意图害死沈婉秋,取而代之。
没错,她承认她的确喜欢宁桎。
宁家与沈家是世交,在宁家出事后,沈家抚养宁桎长大,而她因为母亲在沈家做保姆的原因,也在沈家长大,从小就照顾沈婉秋和宁桎的生活起居。
也算是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可她不过是沈家保姆的女儿,也一直有着自知之明,只敢偷偷地爱他,卑微到尘埃里,又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季安满腹委屈,但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就连亲生母亲都对她的罪行深信不疑。
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一个痴心妄想攀附宁桎,但求而不得后放火烧掉沈家的魔鬼。
就这样,她被关入监狱。一个月后,又被回国的宁桎从监狱带到这里反复折磨。
季安摇摇头,从痛苦的回忆里回过神来。
事已至此,再怎么不甘与不解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她手上的伤。
季安咬紧牙关,左手颤抖着捏住了陶瓷碎片,屏气一拉,原先已经轻微愈合的伤口崩裂开来,大片的血顺着指尖滑落。
尖锐的疼痛在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倒吸一口冷气,将整个碎片扯了出来。顾不上其他细小的碎片,她拧开水龙头,将右手伸入水流。
看鲜红的血与水交织混杂在一块儿。
她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因为太过紧张,大脑缺氧得厉害,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她仿佛看到自己的腿上也流着不大不小的一滩血渍。
刚想确认,季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