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磊挣扎着从床上醒来,似乎有些头疼,不停地捏着眉心,好一会才发现了被铐在床头上的我。
“老……老婆!你怎么被拷在这里?!我昨晚又撒酒疯了?!”
他就像是犯了双重人格一样,一副吃惊的模样,冲到我面前,赶忙给我把手铐打开,扶着我坐在床上,一脸关切地查看着我脸上的伤。
“这……这也是我打的?”
这一次,我没有再选择委屈流泪,因为高磊的这套把戏我已经腻了,每次他打完我,都要假惺惺地安慰我,并做出各种保证,但下一次,他仍旧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网上说得好,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冷冷地看着高磊,看着他那虚伪的关切,心中只觉得好笑漠然道:
“高磊,我们离婚吧。”
高磊一听这话,顿时急得哭出了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委屈得像个小孩一般,死死地抓着我的手。
“老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打你,我就是个禽兽,我是个混蛋,我……我只是在外面上班压力太大了,我没想,没想这么做的,你原谅我吧,千万别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他越说哭得越厉害,稀里哗啦地停不下来,就像是有多绝望一般,可我却知道,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不离婚,我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下去,高磊,你放过我吧。”我的声音依旧冷漠。
高磊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突然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朝着墙壁狠狠地撞了上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冲击力一下子让他朝后仰面倒地,墙上和他的脑门上,都是血。
“老婆,你要是离开我,我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这样惩罚自己你满意吗?”
他说着,又强行跪起身来,凑到我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啪就是一顿耳光甩在自己脸上。
高磊眼看着我不为所动,又一把抓住我的手:
“老婆,你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我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我,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就算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在你身边!”
我看着高磊那决绝的眼神,这是对我赤裸裸的威胁。
联想到整天被这种人盯着,终日人心惶惶,还有住在我娘家的女儿在,我又一次选择了妥协,心中却对学泰拳这件事更加坚定。
婆婆这时候听到动静进来,看到高磊给我下跪,顿时来了脾气,一把将高磊拉开,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满脸是伤,心疼不已。
“你个没骨气的,凭什么跟她道歉,要不是这个扫把星克你,咱们家现在早就飞黄腾达了,妈告诉你啊,这媳妇就得打,就得立家法!”
高磊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还是个妈宝男,面对婆婆的斥责,乖得像一只小狗一般,缩着脑袋,一言不发。
婆婆一把将我拉起来,呵斥道:
“一会家里要来客人,你还懒在这干什么?娶你回来要当个神仙供着吗?快去做饭!”
高磊也凑过来,低声央求我:
“老婆,咱们的事以后再说,先招待客人,去做饭吧啊,听我妈的。”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对母子,做饭是吧?招待客人?好,那我就让你们好好饱餐一顿!
我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穿上围裙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婆婆还像是一个胜利者一般,跟高磊炫耀自己“高超”的驭人之术。
没一会,所谓的客人就来了,正是我婆婆张春梅的弟弟,张春生父子。
张春梅是个典型的伏地魔,对张春生极尽关怀,导致张春生来我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般随意,甚至也经常以长辈的身份对我呼来喝去。
张春生刚一进家,就看到了高磊脸上的伤痕,连忙一脸心疼地查看。
我婆婆在一旁帮腔,指责是被我打的,抱怨自己命不好,找这么个儿媳妇。
这可是让张春生来了精神,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一顿喷,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是泼妇。
尽管我的脸上也都是伤,他却恍然不觉;尽管他们几个抨击我,我还在厨房里独自忙碌,他也恍若未闻。
我也选择沉默,但手上却不断地给饭菜里面加佐料。
直到我把饭菜端上桌,他们一家从厨房骂到客厅,从客厅骂上餐桌,自在地拿起筷子享受我的服务,到那嘴上仍旧不饶人。
“小晴,我可警告你,做媳妇的,就要恪守妇道,现在让你做饭伺候公婆丈夫,那都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你可要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我听高磊说,你还想离婚?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就你这扫把星的命,谁家男人愿意要你?”
一通PUA下来,我信没信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倒是看上去深信不疑。
但张春生显然没有放过我的打算,对着桌上的各种菜指指点点,各种评价,这个颜色不对,那个香气不足,都是负面评价,但自己手里的筷子却不停,吃得直砸吧嘴。
“饭做成这种德行,你还想离婚?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嫁过来这么多年,就生了闺女,给老高家连个后都续不上,高磊没把你一脚踹了,还让你留在这个家里养着你,那是你祖坟冒青烟啦!”
我心中冷笑,任凭他们怎么说我,都是一言不发。
以前的我确实会受到他们这种贬低式PUA的干扰,也因此而唯唯诺诺,但现在,我不但想学泰拳改变现状,甚至此时此刻就要报复他们。
饭我是一口都没吃,就静静地沉默。
片刻之后,滔滔不绝的张春生第一个发作,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疯也似地冲进了厕所,接着便传来一声如同山洪暴发一般的动静。
下一个就是高磊,但厕所已经被占用,他只能以一个内八的形式,站在厕所门口紧紧地拉着门把手,脸色憋得涨红,扭来扭去。
婆婆意识到了不对劲,伸出手来指着我的鼻子刚要骂我,突然脸色一变,肚子也传出了咕噜噜的声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也要过去抢厕所。
但张春生前脚刚出来,高磊就又冲了进去,还没等婆婆走到厕所门口,张春生就又来了感觉,一手捂着屁股,一边急切地催促着高磊。
我婆婆好不容易蹒跚到了厕所跟前,张春生的儿子也有了感觉,直接就把老太太拉到了最后面排队。
婆婆毕竟是年老体弱,又迟迟排不上厕所,一个没憋住,突然chua的一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婆婆的黑色长裤裤腿一抖,然后就有一些恶心的玩意顺着她的脚流了下来,散发着一股恶臭。
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婆婆脸上的表情一阵舒爽过后,便是恨不得原地去世的尴尬。
一连好几个钟头,这一家四口都在排队抢厕所,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个都拉得脸色蜡黄,虚脱得没有半分力气,似乎连呼吸都困难。
尤其是婆婆年龄最大,体质也比较差,整个拉得已经动弹不得,瘫在沙发上已经放弃了去厕所,隔一会就听见皮燕子噗噗几声,一条命像是去了半条。
张春生抬手指着我,手指颤颤巍巍:
“怎么,怎么就你没事……是你害我们的吧?”
我冷冷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回了我自己卧室,反锁家门。
只听他们虚弱地骂了我一阵,却也是没有力气,终于被迫无奈打了120,被救护车拉了满满一车带走。
以我今天在饭菜里下得料,足够他们好好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
尝到甜头以后,我更加渴望学习泰拳,我马不停蹄地联系上了泰拳师傅,登门拜访。
师父看到我脸上的伤痕,顿时来了火气,热情地把我请到了拳馆。
“家暴的男人我是最瞧不起的,小晴,就算你不付我学费,你这个徒弟我也必须收!我先教你几招简单的招式,让你足够应付家暴,但剩下的动作,你得坚持不懈地练习,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提上去才行。”
师父简单跟我交代之后,便开始了细心的教学,甚至包括实战演练。
可能是因为我太渴望实力,学习得非常快,那几个基础动作我很快就掌握了精髓。
高磊他们一家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是每天都泡在拳馆里,生怕少学了一点的东西。
现在我面对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攻击,已经可以做到全身而退,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被高磊按着头打。
想到这一头被高磊揪得顺手的长发,我心一横,全部剪了个干净,换上一头假发。
而他们一家也终于从医院回来。
恢复了经历的婆婆可谓是气势汹汹,拉着高磊的手就要来找我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