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西郊的女子监狱,在难得的冬日暖阳里露出一道裂缝。一个瘦小得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从监狱的大门里走了出来。楚欣环抱着双手,用力握了握自己削瘦的肩膀。这么冷的天气,可她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但她并不觉得寒冷。因为监狱外的世界,比起冰冷森寒的监狱来说,实在好了太多太多。楚欣迈着步子一路往市区走。她的裤子口袋里只有零星的八十九块钱,正好够买一张从帝都到海城的车票。三年的监狱生活磨掉了她所有的傲气,也夺走了她的健康。她少了一颗肾,因为那次在监狱里被犯人捅伤,导致左侧肾脏破裂被摘除。但她还不至于一出狱,就想着要去乞讨。她需要一份工作,只要能养活自己,不管是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她微微喘着气,为了省下一点点车费,她从西郊的监狱一路走到了长途车站。买好了车票,楚欣转眼望着这个她一直生活着的地方。偌大的城市里,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的父母早在她入狱时就和她断绝了亲子关系,让她永远都不要再回去找他们。她没有家了,从今往后,只有她一个人。一个有案底的哑巴,找不到什么样的好工作。楚欣站在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的电线杆前,看见其中有一家夜总会,正在招清洁工。夜总会……楚欣想了想,这样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也只有这样的地方,不会太计较她的出身。她咬了咬牙,撕下了电线杆上贴着的广告,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去。因为是个哑巴,在夜总会工作的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在监狱劳教的时候,楚欣也没少干过清洁,她的动作很麻利,又不介意加班,因此领班看她还算顺眼,偶尔也让她去一些有钱人包的场子,偶尔可以赚个小费。这天深夜,楚欣照例敲了敲会所里其中一间包厢的门,推门进去打扫。包厢里没有开灯,楚欣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不用开灯也知道卫生间的方位。她提着水桶和拖把,照常清洁着马桶,可是漆黑一片的外头却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响。“拿开你的臭手,别乱摸。”一个女人的声音嗔道。她嘴里虽然说着让对方把手拿开,可是声音却柔媚入骨。显然这句话是在调情。男人似乎却当真了,好像真的松开了女人,“你不喜欢我摸,那我就不摸了。”“你好坏啊。”女人的娇声,一浪接着一浪。楚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手里的马桶刷一下子掉在地上。“都怪你,把清洁大婶给吓坏了。”女人咯咯地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那样的声音被人听见。男人就更不在意了,他狠狠掐了一把女人的纤腰。“有人更好,更刺激!”两人在外面毫无顾忌地颠鸾倒凤。楚欣吓得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提着所有的工具想要赶快离开,可是她总觉得外面的两个声音很是熟悉。自从变成了哑巴,楚欣的其他四感愈发清晰。外头的两个人还在继续,满口都是污言秽语。楚欣忽然浑身一震,那两个声音,不正是白雪儿和陈冬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