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大都市,U市。
鳄鱼州的圣光。
背包外兜装满了筹码,鼓鼓囊囊,三百块本钱赢了六千多,桃菲不打算继续玩,去前台将筹码换成现金妥帖收好。
一起来的李轻烟不知道跑哪了,得找人。
喧嚣骤然盈耳,桃菲望去,微讶。
是那个冷漠的男人,竟将几十万的筹码全散了,大家都蜂拥着抢呢。
她之前靠他赢了两千块,对他印象深刻,一身黑色休闲装,挺拔出众,由始至终是拒人千里的表情,输赢无动于衷,一点也不像正常来玩的。
难道只是过来圣光体验人生,有钱人的心思还真是看不懂。
正腹诽,忽瞥见李轻烟也在蜂拥的人群中,桃菲收回心神,赶紧去将人拽出来,“别凑这个热闹,你抢得过吗。”
李轻烟很不甘心,“玩了一个下午,连我的三百块都输光了,就算拿回本钱也好啊!”
桃菲拉她走,“三百块我给你。”
“哼,你又赢了不少吧!”
李轻烟不太老实地往前走,忽然眼前一亮。
就在一步之遥躺着一张折叠着的百元美钞!
上前想将钱捡起来,然而手才碰到钱,一只大脚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上。
她疼得太阳穴都跳了跳,难以置信地仰头。
是个面相十分不善的男人。
桃菲暗叫不好,快步过去将那男人的小腿一搬。
男人来不及体会那股奇怪的酸麻感腿就被移开了,正要发作,便见桃菲飞快捡起那张美元递到他手中,示弱说:“对不起先生,我妹妹只是想帮您捡起来。”
男人哼了声,把钱抽走。
桃菲拉李轻烟走,没多远后面传来咆哮声。
“快跑!”桃菲低声催促,两人撒腿奔出。
跑到外面才发现天黑了。
那恶人没能追出来,不过料他也追不动,只要敢跑,那小腿可就废了。
见没有其他人追来,桃菲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气。
好半晌,看向李轻烟,“手怎样?”
李轻烟委屈地把红肿的手伸过来。
桃菲从背包里翻出个小药瓶,给她涂上一点化瘀消肿的药。
刚把药瓶放回背包,砰的一声巨响,她们倏然扭头去看。
只见两辆车子撞到一起,后车都嵌入前车车尾了。
追尾的车很快下来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往前面的车子走去。
被撞的车主下来,挺拔的身影叫桃菲一愣。
竟又是刚才在圣光里那个散钱的男人。
李轻烟紧张地扯扯桃菲,“快走吧!”
她们都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找茬,这是杀人。
桃菲视线还没收回来,人被李轻烟拖走。
半个小时后。
马路上七零八落躺着人,楚廷烨浑身是血,靠在车身上喘息。
不时有车子小心绕过他们。
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声。
楚廷烨打开车子,从里面拿了东西,往路边走去。
勉强走进路边一个巷子,他精疲力尽,滑倒下去。
躲在暗处的两人走出来,李轻烟打量着地上的楚廷烨,小声对桃菲说,“他好奇怪,警察来了居然逃走,我们还要帮他吗?给他叫救护车?”
桃菲还没说话,便听得一声微弱的咳嗽。
他竟然没有晕过去,睁开眼,低声说:“不要叫救护车,扶我起来。”
李轻烟瞪大眼睛,很犹豫,这人的衣着和气质一看就很有钱。
而有钱有气质的人,总是对她散发着某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好友的不出声阻止让她找了理由放松警惕,禁不住靠过去蹲下。
男人蓦然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李轻烟脸都白了,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劲还这么大!
桃菲也是一惊,走上前。
夜色中,男人借力爬起来,脸色阴沉,眸光锐利如同潜伏在林间的野兽,冷冷说:“找个地儿给我处理伤口。”
桃菲不觉说:“你别伤她!”
男人没有表情,“你不玩花招我自然不会伤她。”
桃菲心下确实有点怵。
虽然真要动手的话,她相信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有把握用取巧的法子击伤他,把李轻烟救回来。
但他气场太强大,眼中的冷酷太逼人,让她有种预感,就算一时能击伤他,未免不留下后患。
在她的原则里,她不轻易与有能力的人为敌。
种种制约下,她只得装弱小无助,“我们的住处就在附近……”
“带路。”沉冷的声音充满威胁。
楚廷烨几乎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李轻烟的肩上,压得她气喘吁吁。
桃菲走在前面,实在忍不住回头,“让我跟她一起扶你吧。”
男人睥睨,“然后趁机下手?”
那双眸仿佛能穿透她,而且跟他在押码时一样冷漠。
桃菲先是呆了呆,跟着脸颊莫名有点发热,脑海里闪过自己往那个踩李轻烟手背的男人小腿上叮一针的事,为什么她有种被这男人瞧了底细的感觉。
男人不紧不慢道:“好好按吩咐做,事后会给你们酬金,如果动歪心思,后果自负。”
桃菲不吭声了。
走过两条小巷子,三个人终于到一栋旧楼下,三楼就是桃菲和李轻烟的住处。
上了楼,男人扔开李轻烟,过去沙发坐下,眸色森冷,帝王般环视一圈这个狭窄的客厅。
明亮的灯光下,桃菲看清楚他身上的情况,倒吸口气。
原来那伙恶徒带了武器,他的外套和衬衫被锐器划开,粘满血迹,触目惊心。
就连他硬朗的下颔也有一道不浅的口子。
当时群殴他的大汉好像有四个?他竟然活着逃出来了,还有力气威胁她。
见她站那不作声,楚廷烨拧了拧眉心,“没有能包扎的东西?”
她转身走开。
李轻烟心有余悸,不太敢呆在客厅,赶紧也溜。
“他不会过后杀人灭口吧?长得……还行,就是太凶狠。”
桃菲配着止血化瘀的草药,瞟她一眼。
李轻烟想了想,把声音再压低些,“你说,要不我们药晕他?”
“药晕他,把他身上的钱拿了,再非礼他!”李轻烟想起之前被锁喉还有当搬运工的屈辱,不禁露出恶狠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