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那么一句话,他便直接上车,扬长而去。我愣了那么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生气了。道句谢而已,和是不是夫妻有什么关系?懒得细想,我回了公司,继续加班,父亲生病,想来接下来宋氏的事会越来越多,大概是要忙了。宋氏办公室。我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咯咯的笑声。推门进去,沙发上捧着平板追偶像剧的田甜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回来,她放下平板,将茶几上的餐盒推给我,“去那了?不是说好了,我今天给你送午饭么,都凉了。”我挨在她旁边坐下,开了餐盒,边吃边道,“我爸住院了,我过去了一趟。”她凝眉,“叔叔住院了?怎么了?”“肝癌晚期。”我开口,口中的食物咽得有些困难。“肝癌晚期?怎么会……。”田甜顿了一下,看着我道,“你……。”“我没事!”怕她说那些肉麻的话,我率先开口,“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你我也会死,不过时间问题而已。”“啧!”她挪着屁股挤了一下,道,“什么啊,我才不想安慰你,我是想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应该好好和宋叔好好相处了,别老是因为当年的事吵架。”我抿唇,有些没胃口了,放下筷子,靠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有些无力道,“真相是什么,真的不重要了吗?”她叹气,“要是能找到当年带走你那个男人就好了,那样就能让他告诉警察,你和他不是私奔,而是他以你姐姐的名义去车站接你,把你诱骗到边境的,可是现在人找不到了,死无对证,有什么办法啊。”死无对证……。五年前,我十八岁,高中毕业,因为向往东南亚,便怀着满心期待报考了宋月雨就读研究生的曼城大学。入学报道那天,宋坤忙工作,母亲也因家中长辈生病走不开,所以便交代在曼城的宋月雨去车站接我。但那天我没等来宋月雨,等来的是一个样貌黝黑的男人,他说,是宋月雨让他来的,让我跟他走。我怎么可能和他走呢?只是宋月雨打来电话,说她学校有事,走不开,让我安心跟着他,他会安顿好我。那天,那个男人借着带我熟悉曼城,带着我在曼城逛了许久,吃了很多好吃的,我只当他是宋月雨的朋友,对他没有半点防备,所以他让我同他去宾馆拿东西的时候,我未曾多想便同他去了,半点没有留意到宾馆位置的偏僻。也正因为是我自己走进了宾馆,所以后面出事后,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不自爱,会被诱骗多少有活该的成分。“玉恩,你真的不记得你在宾馆里发生什么了吗?”田甜打断我的思绪,看着我道,“当年我和叔叔阿姨找到那个宾馆的时候,那个老板说,你当时和那个男人在房间里躺了好几天,后来走的时候,还是被那个男人扶着走的,说你小小年纪就那么浪……。”当年的事,没有监控,没有录音,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旁人口中证实,我抿唇,百口莫辩,侧目看她道,“进宾馆之后,我就没意识了。”她叹气,无奈道,“当年的事情,警察翻来覆去查,都没办法查到像你说的那样,是宋月雨伙同那人故意诱拐你的,她的手机里根本没有通话记录,你的手机又被弄丢了,关键是那个男人也跑了,没有人证实宋月雨之前和那个男人有过交集,还有更重要的是宋月雨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动机是什么?我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十八年的亲情,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宋氏?”田甜看着我,认真道,“你爸妈只有你和宋月雨两个女儿,将来宋氏那么大的企业,以后肯定都是你们的,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叔叔阿姨似乎和你更亲一点,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宋月雨老像个外人,你说她会不会是想要把你除了,等你爸妈百年后,宋氏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是这个原因么?我抿唇,想了想道,“若宋月雨真有那么大的野心,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进宋氏工作?”田甜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想不明白,我也没继续想了,看着她道,“行了,谢谢你的午饭。”她啧了一声,拧着眉头道,“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我屁股都没坐热呢,没聊几句就赶人,没见你这么现实的。”我浅笑,“你还想聊什么?”她转了转眼珠子,挨着我道,“玉恩,我一直没问过你,你被带到边境之后的那半年,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真的和宋月雨造谣的那样,你在红灯区被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