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美景不停地大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浑身好像被什么束缚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面目可憎的男子朝她走近。她绝望的嘶吼,不甘的哀求,却没人理会她。“小姐,小姐……”是谁在叫她,她迷茫的望向四周,他的声音好温柔,是顾廷期吗?不,怎么可能是他,他的声音从来不会这么温柔。他是谁?她努力地寻找,然后猛地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球,原来她刚才是在做梦。她愣了愣,耳畔再次传来那温润的嗓音:“小姐,你醒了。”眼睫动了动,黎美景茫然地望向身旁。“你感觉怎么样?”说话的是一名清隽男子,他眉目如画,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穿了件米白色衬衣,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病房仿佛都明亮了许多。黎美景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她询问地盯着男子。男子会意,同她解释道:“你一个人昏倒在路边,我恰好路过,就把你送来了医院。”原来是这样,黎美景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跟他道谢,却只吐出两声嘶哑不明的音节。“谢谢你!”她伸手,对着他比划了几下。男子见她这些动作,才明白她是个哑巴。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他的声音依旧温和,还细心地为她盖上被褥:“医生说你身体很虚,需要好好修养,对了,你的家人呢?”家人?黎美景的眸光瞬间黯淡,她把头埋在被褥里,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处,身影单薄得令人心疼。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母亲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连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没见一面就被抱走了。男子见她不回应,倒也没逼迫她,去倒了杯热水返回床边,轻轻推了推她肩膀:“喝点热水吧。”黎美景昏迷了一段时间,恰好也有些渴了,慢慢撑起身子,接过水杯。“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明天再来看你。”男子说完,转身便要离去,只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她:“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苏安河。”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黎美景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勉强扯了扯嘴角。苏安河把名片放到床头,便离开了病房。出了医院大门,他径直走向路口的轿车。“回公司。”上车后,沉默了片刻,他吩咐助理道。“是,苏总。”盯着住院部的楼层望了会,苏安河关上车窗,周围一下暗了下来,他原本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晦暗不明。手指轻轻摩擦着中指上的戒指,漆黑的眼眸深处忽然闪过一抹狠色。然后把手机递给前方的助理:“我要她的所有资料。”助理接过手机,上面显示的正是黎美景的照片。昨天,苏安河在送黎美景去医院时,不小心看到了她钱包里的结婚照,他怎么都没想到随随便便救的一个人,居然和那个人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手指渐渐紧握成拳,他的嘴角微微往上翘起,温柔被冷笑代替。顾廷期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司的事,就急匆匆回了国。刚进了家门,他没去看孩子,而是先询问黎美景的情况:“她还好吗?”谁知顾母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怒气冲冲道:“你管她做什么,我们顾家才没有她这样的儿媳,以后你就当她死了。”“她人呢?”顾廷期皱起眉头,语气明显冷了一分。顾母脸上怒气更甚,提起黎美景,就跟提到仇人一样:“黎美景生了孩子就偷偷跑了,顾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无情无义。”“她走了?”顾廷期愣了愣,脑海里闪过一双清澈又怯弱的眼眸,他有些不相信,小白兔会自己偷偷跑掉。沉默,顾廷期还想询问一些细节,房间里却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哎哟,我可怜的小孙孙哦。”顾母连忙转身进了房间,把宝宝抱了出来。“你看看,他还那么小,黎美景就忍心丢下他跑掉,她根本不配当我们顾家的媳妇,更不配当孩子的母亲。”顾廷期望向顾母怀中的儿子,那么娇小,不知为何,一直哭嚷着,听着声,竟让人心疼。“让我抱吧。”顾廷期张开双臂,想接过儿子。但顾母怕他不会抱,伤了小宝宝,仔细给他讲述了一遍,才把孩子交给他。顾廷期小心翼翼的抱着宝宝,整颗心都被温柔填满了。这小小的,软软的团子,虽然长得不是多好看,但却给人一种血脉相连的特殊感觉。宝宝似乎也感受到爸爸的怜爱,吵闹声渐渐小了。顾廷期坐到沙发上,指尖轻轻触碰那娇嫩的小脸,脑海里再次闪过一张清丽的脸庞。眸光一凝,抱着宝宝的手顿时一紧。不管别人这么说,他心里始终不相信,黎美景会抛弃儿子走掉。把儿子哄睡着了,顾廷期把他送回了婴儿房。出来后,顾母就拉着他进了书房。“廷期,你打算怎么处理黎美景。”明明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却还偏偏要假装询问一番。顾廷期顿了顿,抬头,和顾母四目相对:“先找人。”“廷期,你对她不会……”顾母话说了一半,眸色暗沉的望着他。顾廷期撇开头,目光移向窗外,轻声道:“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可是——”顾母还想什么,只是被顾廷期冷声打断,“我累了……”张了张嘴,顾母看着他眉宇间的倦意,话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那你先好好休息。”等顾母一出门,顾廷期就取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黎美景失踪了,尽快找到她。”书房外,顾母贴着房门,隐约能听到黎美景几个字。眸底闪过一抹厌弃,她转身,偷偷联系了人,想要先找到黎美景,把她解决掉。为了给孩子造势,顾母当晚请了黎家其他的亲戚来家里做客。夜色渐沉,黎美辰只穿了件蕾丝短裙,端了杯牛奶,走进顾廷期的书房。“廷期。”她柔柔的嗓音,仿佛媚药一般,能把男人骨肉都说喊酥软了,只是……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却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