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益的眼睛看着脚下的地毯,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方晴却上前两步,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单凤眼微眯,扬起下巴对我说:“未婚夫刚刚回国,我自然是寸步不离了。”
什么?未婚夫?!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均益明明是我的男友,什么时候成了方晴的未婚夫?
“你胡说!”我对着方晴吼道,并用力将她从李均益的身边推开,“从大学的时候开始,你就见不得我和均益好,均益是我的男朋友,你算哪根葱?”
方晴摇晃着似是站立不稳,手勉强扶住身后的栏杆,假摔的动作做得很逼真,然后委屈地皱着眉,可怜巴巴地叫了声“均益!”
李均益立即来到他面前,扶住她的细腰,“你没事吧?”
方晴顺势将身子靠在李均益怀里,“没事,均益,回去擦点药就好了,你别怪夏沐,她也是一时接受不了我们的事,我们应该给她一些时间,你说是吗?”
她一口一个我们,好像李均益是她的私人用品一样,我听得很是不舒服。
不料李均益却回过头来,冷漠地对我皱眉,嗓音低沉而晦涩,“夏沐,你不应该出手打人,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指责我时,我直感觉头皮发麻,颤抖着声音问道:“李均益,你好冷血,我等了你三年,你平白无故找个借口就说跟我分手,还要求我好好说话,你当我是什么?”
“平白无故?”方晴从李均益的怀里抬起头来,为李均益打抱不平,“夏沐,均益一个人在国外读书,你知道他有多不容易吗?可你却耐不住寂寞,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你扪心自问,这样做对得起均益吗?”
方晴说得声情并茂,满腔愤怒,仿佛她亲自目睹了我令人发指的滔天罪行,颇有替天行道的气势。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扼住方晴的脖子,“你再搬弄是非,我要了你的命!”
方晴呼吸急促,无助地呼救,“均益,快救救我,夏沐她……要把我掐死了。”
然后我就感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断了一样,继而整个人都被甩出好远。
在我的身体与楼梯对面的墙壁零距离撞击时,我感到一种生生的疼痛从皮肤传导到骨骼,紧接着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两米外传来了李均益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夏沐,你下手太重了吧?方晴哪句说得不对?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歹毒,我真是错看了你。”
听他忿忿然的语气,像是对我失望透顶,似乎对曾经与我谈恋爱这件事都让其后悔不已,并且以此为耻。
心里的疼,胜过身体。
我依靠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但暂时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这就是我翘首盼望了三年的人吗?没有对我诉说相思之苦不说,为了保护别的女人,竟然用这么大的力气推开我。
如果不是我及时将头偏了一下,当场被撞晕也说不定。
我无瑕顾及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出眼眶,忍着巨痛,嘴唇处已有些许咸腥,咬着牙抬头,“李均益,你好狠的心,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说的事情我没有做,我和辰希哥哥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
倒是你,刚一回来就和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搞在一起,请不要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从昨晚才开始的。”
此时的方晴正哭得梨花带雨,李均益一边耐心地安抚着她,一边转头轻蔑地看着我,“夏沐,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和江辰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自己看!”
说着,他将手一扬,多张照片纷纷散落一地,如我们的感情,一夜之间变得覆水难收。
我拾起一张,放在眼前,照片上是我和江辰希,背景是他家郊外别墅里的一棵槐树下,他低着头挡住我的半边脸,从拍摄镜头的角度看,我们就是在接吻。
可是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他生日,他请了几个朋友在别墅里开了个派对,我是其中之一。
中途我到院子里乘凉,恰逢槐花飘落,有花蕊落到了我的眼睛里。
我揉了几下不得法,这时江辰希发现了我的异常,走过来帮我处理。
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居然被人偷拍了,而且还故意选了这样暧昧的角度,很显然是有人跟踪了我,目的就是陷害我和江辰希。
试想,这样别有用心,又不惜使用下流手段拆散我和李均益的,除了方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一张一张将地上的照片拾起,走到他们面前,一把将照片拍在李均益的脸上,“我们在一起五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些照片很明显是利用角度特地拍摄的,还有几张干脆就是拼接的,给你这些照片的人,一定是想处心积虑为我们制造矛盾。
你的牛津大学看来是白读了,智商还不如一个小学生!幼儿园的孩子都比你聪明,你特么简直就是一头猪!”
“夏沐,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均益是一头猪?”方晴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生怕我激发不起李均益的怒气,瞅准时机煽风点火。
李均益从小自诩聪明绝顶,当然受不了别人这样藐视他,蕴怒从他的眸心流了出来,那样阴森可怕。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夏沐,你滚开,否则别怪我对女人动手!”
我露出一个惨淡而哀伤的笑,“别把自己包装得像个君子似的,刚才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你!”李均益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攥紧拳头逼近我,像要将我凌迟了一样。
“均益,让我和夏沐谈,你去冷静一下。”这时方晴适时拉住了他。
我不明白,这贱女人为什么又要做和事佬,方才还一直挑火来着。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没好气地说,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抖。
方晴像闺蜜一般亲切地搂过我的肩,在我耳边低语,“给你看样东西,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