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蓉的手又伸过来,向暖没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之前陈月蓉不是没赶她走,可卫寒温一句话,她又得留下来。
倒不如彻底激怒陈月蓉,帮她离开沈家。
陈月蓉要气死了,犯贱还理直气壮,说什么都不能要了。
她扯着向暖还有行李箱走到门口,像扔垃圾一样把人丢出去。
沈家别墅的门外是三级台阶,向暖身体失重栽下台阶,却死死拽住陈月蓉不撒手。
就算颜面无存地被扫地出门,害过她的人亦不能独善其身。
“哎呦!”陈月蓉手忙脚乱地挣扎,慌忙中抓住向暖的脸,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道道血痕,却还是没能保持平衡。
一道黑影闪过来,捏住向暖的手腕。
她手一松,没看清来人是谁,身体便犹如断线风筝,被人甩下台阶。
向暖闷哼一声,眼前天旋地转,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疼得她冷汗直冒,迷蒙地看向站在陈月蓉身边的卫寒温。
是他。
那个恨她入髓的男人,来了。
“寒温啊,你可来了。”陈月蓉泪刷得落下来,委屈地声音都抖了,“知年媳妇莫名其妙怀孕了!我说她几句,她就要走。我想拦着,她还想把我推下台阶。哎哟,沈家的脸都丢尽了,我还不如带着知年一起死了算了!”
听着颠倒黑白的话,向暖抬头看他。
她倒在地上狼狈不堪,他站在台阶上睥睨众生。
二人遥遥相望,最先避开视线的,是她。
向暖嘲弄一笑,但凡抹黑她的话,他会坚信不疑。
以前磨破嘴皮解释,他也不信。
现在她学乖了,无声抗衡他的独断专行。
卫寒温目光从她脸上血痕划过,垂眸看向毫发无伤的陈月蓉,唤道:“干妈,这样的人不用亲自教训,别脏了手。”
他搀扶陈月蓉进门,示意助理把向暖带进来。
陈月蓉不爱听这话,倒像她无理取闹似得。
她坐在沙发上,狠狠瞪了向暖一眼,今天必须让她滚出沈家。
陈月蓉拽住卫寒温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寒温,等你不在的时候,我被打死了,都没人知道。不守妇道也不孝顺敬老的媳妇,沈家要不起啊!你要想让我多活几天,赶紧把她给弄走!”
向暖身上快散架了,疼得站不住,却忍不住想笑。
一个怀了野种,还跟婆婆动手的媳妇,不能留下。
陈月蓉再哭诉会,卫寒温会恼羞成怒,把她赶出沈家。
卫寒温目光落在向暖微微挑起的唇角上,冷眸一凝,声音沉了三分:“干妈,只要她人不死,您大可往死里折腾。”
向暖倏地抬头,迎上他沉入幽潭的目光,心口一颤。
他勾起戏谑笑容,阴恻恻地又开口:“但人,不能走。她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死人。”
他的话犹如裹了寒霜,扎进她的四肢百骸,冷得她麻木僵硬,不知所措。
她想摆脱他设下的牢笼,怎么就这么难。
卫寒温看着向暖慌乱又愤恨的样子,轻蔑勾唇。
想激怒陈月蓉,然后离开沈家?
不自量力!
向暖僵硬了几秒,在他愈发阴寒的笑容中,率先败下阵来。
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带着灼人的疼。
可谁会在乎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陈月蓉不敢违逆如今的卫寒温,日后还得仰仗卫家照拂。
想着他的话,她拿出做婆婆的架势,把孕检单摔在茶几上,“寒温能留你,不代表这事能翻篇。说说吧,哪个野男人的野种?”
向暖秀眉蹙起。
什么意思,两个月前不是陈月蓉把她送上卫寒温的床?
怎么卫寒温一副事不关己及的表情?
试探她?
陈月蓉看着向暖的死人脸更来气。
这事说来也怪,两个月前给向暖找的客户没用上,可向暖还是按她的计划买了假的避孕药,如今也真怀上了。
她找人糟蹋向暖是一回事,向暖找野男人怀孕了就是另一回事。
现在向暖不走,这事就不能糊弄过去。
卫寒温瞥向一声不吭的向暖,莫名火大:“说话!等我亲自查,你知道后果!”
向暖懵懵地看了卫寒温一眼。
自从那一夜意乱情迷,她两个月没见过他,一直在等他上门算账。
毕竟卫寒温多么知恩图报,为了报恩,都不报杀妻之仇了,又怎会碰救命恩人的老婆?
更何况他嫌她脏啊。
可他两个月未曾露面,刚才的话又像不知记得那一夜的疯狂旖旎。
这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