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殊言脸色一变,一股怒火窜动在心头,忽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凉七染面色一慌,忙上前,握起顾殊言的手,肉眼可见的丝丝气流从她的手心传出,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的脸色趋于雪一样的惨白。
“呼。”
收回手,她用力咬了下唇方才使唇上有点血色,将顾殊言扶至榻上替他掖好锦被,稍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昏沉睡去的顾殊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她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
“夫人,她又在叫嚷着要见你。”门外进来一头长着牛角的小妖,恭敬地对凉七染行了一礼。
鬼谷本就阴森,四季都不见花草,而鬼谷的地牢更是不见天日,偶传出歇斯底里的惨叫惊飞一群乌鸦的同时也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鲜活的心脏在颤慄,此地宛如人间地狱。
一道身影跌坐在地牢中,四肢皆被碗口粗的铁链束缚着,手腕的嫩皮因挣扎被磨得血肉模糊。惨绿色的罗裙上是斑斑的血迹,泻地的青丝因混着鲜血而凝结成条状,模样凄凄惨惨。
“哒哒。”
凉七染从长长的石阶走下,俯下身子,葱白的手指轻勾起那人的下巴,一张爬着狰狞伤口血迹斑驳的脸堪比修罗恐怖,凉七染啧啧赞叹了几分,道:“听说你要见本座,本座来了。”
“夫……夫人……放过我。”虚弱的恳求的话语透露此妖已在气息奄奄的边缘。
“青鲤,这里只有你与本座,不用再装了。将解毒的法子说出来,本座放你一条生路。”凉七染松开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没有错过青鲤眸中稍纵即逝的慌乱。
“我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青鲤心头一紧,她怎么可能相信凉七染的话,怕是交了解药她才会死,妖中谁不知晓鬼谷的鬼夫人心如毒蝎,得罪她的人、妖都化作森森白骨。
“顾殊言身上的鲤毒你敢说你不知道?”凉七染的声音陡然冷下,“你乃是湖中鲤鱼走的偏路子修炼成妖,以至于成妖之日便带有劫数,体内含有鲤毒,本座倒是不知这鬼谷里除了你,还有谁能下此毒。”
哪怕凉七染话已至此,青鲤还是死咬着唇瓣,头顶寒冽的眸光让她脊背犹如游走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青鲤真不知晓。”
“砰。”
凌厉的风一掠,青鲤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又重重地跌倒在地,她艰难的蠕动了下身子,试图要起来,因用力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留你到现在无非是你救了他一命,而折磨你,无非你是心思太过活泛,当真以为你那点算盘本座看不出来吗?”
凉七染一脚毫不留情地踩上青鲤的手,青鲤发出一声惨叫,摧痛人的耳膜。
“本座不知道你如何会知道顾殊言,但利用他这步棋你走的不错,可是本座千年之妖的妖丹是你能承受的吗?”
世间鲤鱼皆有机会跃龙门,洗去妖骨得道成仙,但鲤鱼成型需千年,修炼至跃龙门之日又要千年,多少鲤鱼难耐修炼寂寥,跃龙门成功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真正可成龙,世间鲤鱼屈指可数。
青鲤便是贪图冒进,走了偏路子三百年就成妖型,可带着鲤毒的鲤鱼是无资格跃龙门的,唯有一法,便是千年大妖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