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粪便和污浊的脏水中,隐约可见一抹熟悉的蓝色——那个婴儿穿的连体衣的颜色。
“你们…”我转过身,看着院子里的一家人——我的丈夫、婆婆、大嫂,“你们把他扔进了粪坑?”
王秀梅理直气壮:“不然呢?留着等警察来抓我闺女?”
李桂香叹气,用围裙擦手:“安宁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得向前看。这孩子的爹妈要是找来,咱们赔点钱就是了…何必闹到公安局去,多丢人啊。”
“赔钱?”我笑了,笑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诡异,“你们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吗?万一他父母报警呢?到时候就不是赔钱的问题了,是谋杀!”
“不会的。”一直沉默的徐成俊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他父母…不会报警的。”
我猛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避开我的目光,低头看着地面:“我猜的…农村丢孩子的多了,有几个能找到的?说不定是哪个打工妹生的,养不起就扔了…”
不对。
他在撒谎。
徐成俊一定知道这个婴儿是谁。甚至可能…他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那个冰冷的猜测再次浮现在我脑海,这一次更加清晰:
如果徐成俊重生了,他为什么不阻止徐晓岚?
除非…他需要这件事发生。
他需要这个婴儿死。
深夜的忏悔与残酷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被关进了二楼的杂物间。
“安宁,你冷静一晚上。”徐成俊在门外说,声音疲惫,“明天早上,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城里,再也不回来了。”
“徐成俊,”我靠着冰冷的门板,轻声问,“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门外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的声音才传进来,低得几乎听不见:“…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看那个婴儿的眼神。”我说,“你不是在看一个陌生孩子的尸体,你是在看…一个你认识的人。一个你早就知道会死的人。”
门锁响了,徐成俊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面。他把面放在地上,然后蹲在我面前,双手捂着脸。
杂物间只有一扇小窗,月光惨白地照进来,照着他佝偻的背。
“安宁,对不起…”他的肩膀开始颤抖,“上辈子对不起,这辈子…也对不起。我是个混蛋,我配不上你…”
“那个孩子是谁?”我直接问。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那碗面的热气都散尽了。
然后他说出一个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