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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五节:凶手?(上)

雾生侦探推理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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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warning:本人对刑侦方面及刑事相关工作不甚了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请谅解。若读者朋友有经验,希望可以转告于本人。)

之后,雾生和原木还真就听说安再又抓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做松下,死者似乎欠了这个名为松下的人二百二十万日元,松下还一直把欠条带在身上,以待不时之需。松下本人是工程师,平时的工资外加提成绝对够花,不然也不可能硬生生借给死者二百多万日元;而这二百二十万日元,死者一次性借走,还真是连松下也吓了一跳。

十三号一天,都没有熟人说看见过他,就连他的家人也否认他在家。他自称是去居酒屋喝酒了,并且醉倒在居酒屋整整一天——他是在十二号凌晨去的,一直到十四号凌晨才醒酒。但由于并没有人格外地注意他,再加上居酒屋并没有摄像头纪录,所以他并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安再认为醉酒睡了整整一天有些不太现实,所以就暂且扣留了。

也正是因为安再有些强硬的态度,松下心生不满,除了告知警方死者找自己借过钱之外,就再也不开口交待任何东西了,而警方也没打算放过松下,双方就这么一直耗着,虽然又多了一条线索,但是仍然没有多大进展。

至于另外一个人,只是被怀疑和死者有过诡异的来往经历,所以遭到了怀疑,但是由于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排除了嫌疑。案件似乎再次进入了死胡同......

而此时此刻,雾生和原木已经赶到了沼田家。这是一幢三层楼的大别墅,但是却四四方方的像块豆腐,一点也没有别的别墅一样拥有千奇百怪的造型。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开始生长,在雪地中格外显眼,如同盖了一层雪白棉被的小草奋力生长,似乎在预示着寒冬的即将结束。

在这样的严酷的冬季,猝不及防间失去了相伴四五十年的伴侣,无论是谁恐怕都不会在一时半会儿间恢复过来吧。

雾生已经事先和沼田夫人联系过了,所以现在夫人正在家门口迎接他们二人。其实,若不是用重要线索作为诱饵,恐怕还沉浸在丧夫之痛之中的夫人还不会选择接待他们呢。

“欢迎你们的光临,雾生家的侦探、原木家的小伙子。”夫人的双眼依旧红肿,深深的黑眼圈在那沉重的眼袋上十分明显,那些老人斑诉说着她的年龄。此时的她,看起来比昨天初次见面时更老态横生了:“这幢别墅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还希望二位不要嫌弃地方太小啊。”

“不会的夫人,其实这样的地方已经很美了。我们这次前来,也正是为了给沼田先生讨回一个公道,我们都坚信,只要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一起努力思考,这个凶手,总会在我们的持之以恒之下无所遁形的!”这种场面话和安慰话,自然是原木这个商人的儿子出马了。毕竟雾生的性格比较冷淡,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要说安慰人的话,一百个她绑起来恐怕都没有一个原木有用。

事实证明,原木的谈话功夫和号召能力有了十足的进步,但是也证明了夫人丧偶之后的心理防线究竟有多糟糕,夫人竟然听了这几句话就被感动得不行,用力而坚定的点点头,不复之前的悲哀,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和信心:“拜托你们了,大侦探们!我们一家人,也一定会好好配合二位的工作的!”

进了屋,自然就是玄关了。二人脱去鞋子,换好了拖鞋。夫人则打开一边的鞋柜,将雾生的长靴小心地放进鞋柜上层的一个空位,那也是整个鞋柜里唯一的空位了。

雾生留意了一下鞋柜,整理得井井有条,十分整洁,男士鞋和女士鞋分得一清二楚,可见夫人是一个细心的人,这一点似乎这对夫妻都是这样的性格。

雾生眼睛很尖,她留意到鞋柜一共有五层,那么就有可能是家中一人一层。刚才夫人把雾生的靴子放进了唯一有空位的那一层的鞋子中间,而那一层所有的鞋的款式似乎都差不多;而这一层几乎完全一样的鞋子之下的那一层,则是款式和这些女士鞋完全一样的男士鞋。也就是说,这两层完全就是情侣鞋!

“夫人的鞋是定制的?我怎么感觉样式都差不多啊?还有下面的那层男士鞋。”雾生出声问道。

“是的。是我和平三郎打算过一把年轻人的瘾,就在一家鞋店定制了十二双款式完全一样的鞋,男女都要,一个月一双,也就是一共二十四双,我们两个人就穿这些,像情侣鞋一样。本来每个月鞋店把这个月的新鞋送来的时候,我和平三郎都会穿着新鞋出去转转。明年是不用再定制了。今年十二月的这一双,他也再也穿不了了。”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又快流下来了。

原木轻声呢喃:“每个月一双,一年十二双,两个人二十四双。可是为什么......”

雾生突然回头:“原木君。”等到原木投来询问的眼光的时候,雾生摇了摇头,眸子朝夫人那边一瞥。原木了然于胸,适时地闭上了嘴。现在还不是说出一些推理的时候。

之后,沼田家剩下的四人以及雾生原木一行六人在别墅的大客厅集合。雾生提出要和夫人一同前往死者的房间“印证一些东西”才能“做出正确的推理”。夫人自然是同意了。现在她已经完全无视了什么隐私、个人空间之类的说辞,一心只想着给丈夫一个公道。

夫人还吩咐子女们听从原木的指挥,原木需要什么就要给予,听闻原木需要对三人进行问询,夫人嘱托三人好好回答问题。

临走,雾生与原木擦肩而过时,雾生轻轻呢喃:“这个家,真有意思。”

原木微微侧目,轻声回应:“很有关联!”

原木方面,他们进入了一间空房间,面对三个年龄都可以和自己父母平辈的人,他显得一点都不惊慌,反而不卑不亢,冷静地掏出笔和本子,写了几个字,随即抬头:“那么,我要开始问询了。”

“好的。”三人点点头。

由于事先约定好的,问询将会是一对一形式,所以原木沉着地道:“首先,我想先请问忠司先生一些问题。其余两位可以暂时回避了。”

忠司的脸上马上涌上一丝惊恐。

“忠司先生,你可以冷静下来吗?”等到其余两位离开之后,原木用温和的语言安抚忠司。这温和的声音也让原本惊慌的忠司缓缓冷静:“是的,我冷静下来了原木君。”

“那么,请恕我说话直接,第一个问题......”原木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忠司浑身震颤:“你是凶手吗?”

“这......”忠司感觉口干舌燥,但是天性不笨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警方......开始怀疑我了?”

“不是的。这只是我和雾生小姐的临时问询,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并不代表警方。”原木赶紧回答。

“我不是凶手!”忠司十分笃定,自己把自己当日的行踪说了出来:“案发那天十三号的中午停雪之后,我就跑到蛮远的一座山上去滑雪了,一直滑到晚上大概十一点钟才回家。我回家之后还问母亲‘父亲还没回来吗?’但是无论是母亲还是哥哥姐姐,都说没看见父亲。但是......没有人和我同行,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忠司是咬着牙,努力挤出这句话的。

原木做好了笔记,继续询问:“你很缺钱吗?”

忠司微微一愣:“呃......还好吧。虽然和我的女友结婚是要很大开销,但是我觉得我还不至于付不起钱。”

“那么,死者的死亡地点会是在那样的小别墅里、那样的住宅区内,你事先知道吗?”

“呃......说实话挺惊讶的,虽然我知道父亲闲不下来,但是没有想到父亲会在那种地方工作。但是我还是早就知道的,母亲酒品比较差,有一次和我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大哥二姐我就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了。”

原木奋笔疾书,终于放下了笔,看到忠司还是很紧张,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和紧张感,原木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我记得忠司先生是古典乐和流行乐的双料音乐家,那么你的人脉如何呢?”

“还可以吧。不过,可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的关系才造成了我父亲的死。”忠司看上去十分疲累。

“你的女朋友呢?”

“母亲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虽然父亲那一关还没过,但是我相信可以的。我可不会因为这个而去杀自己的父亲啊!”忠司似乎跳脱不出案件的话题了。

“算了,不谈这个了,我们聊聊音乐吧?其实,我是你的忠实歌迷呢。”原木笑了笑。其实他根本没有听过忠司的歌,这只是在用谎言套出真相。

但是这招很管用!原本一脸苦色的忠司一下就来了兴趣:“真的?”

“南极光演唱的‘北极没有雨’,旋律很让我感动。”原木依旧用片面的谎言盖过自己的心虚。

“太好了!原木君,你是第一个当面对我说‘北极没有雨’很好听的人!感谢你的支持!”忠司竟然激动地抓住了原木的双手!

原木微微一愣,赶紧尴尬地抽出手来:“对...对了忠司先生,我是昨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中提琴手啊。不过中提琴我似乎没有见过,它应该不像小提琴那么小,也不如那些放置在地上的大提琴那么大吧?”

“哈哈~很多人都有这个误区。”忠司笑了:“外行人很容易弄错。其实在交响乐团中,你们经常看见的一些手持小提琴样式的提琴,就是中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的区别,就在于中提琴更大一些,音色也更加低沉一些。你想听听看吗?”

“求之不得。”原木欣然答应。

忠司返回客厅,从放置在另一个房间内的箱中取出中提琴,返回来。架在脖子上,将提琴的弓弦握在手中,缓缓搓动。之后,便是天籁一般的音乐洗礼。突然听到一个不太明显的不和谐音,原木微微看了忠司一眼,却发现他现在正满头大汗,双眼瞪得老大,似是有些慌乱,握着弓弦的手也有些发白,似乎有些不太熟练的样子。是紧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演奏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接受了原木的鼓掌之后,心慌慌的忠司赶紧逃出房间,唤来辉美。

第一个问题仍然不变:“你是凶手吗?”

“恐怕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辉美皱起秀眉。

“你是有动机的。”原木将话题卡死,不让辉美转移话题。

“如果你是想说炒股,那还是免了。早在一个半月以前,我往股市里投入了三十万日元,几乎全部赔光,我当时接近破产,之后就不再玩股票了。这个动机已经不成立了。”辉美冷笑不已。

“可是这就带来了一个新的动机!”原木依旧死死揪住。

“只是赔了很多钱,也只是接近破产,还没到那种需要弑父寻财的地步。”辉美有些无可奈何。

“那么,你也顺便回答完了我的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死者的死亡地点会是在那样的小别墅里、那样的住宅区内,你事先知道吗?”原木的问题似乎只有这三个。

“我事先并不知情,根本就没有人跟我说起过。我还以为爸爸会在剧院里头过夜呢,没想到他会在外面租房子工作。我也根本没想到。”辉美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了,不谈这些了,谈谈音乐吧?您一直以来对小提琴的调音颇为执着,为什么?”辉美有恃无恐的态度,看样子是问不出别的东西了,那还不如早点结束她的问询。

“调音是为了防止提琴走音。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小提琴跟我的生命等价,有一点点差池我都无法忍受,就感觉像是自己生了病一样。可能你也认为我偏执,但是这就是我的生活状态,我不会强行解释的。”辉美毫不避讳这个问题,顺便提出提议:“想听听看吗?我的完美小提琴演奏?刚才忠司给你演奏过了吧?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让你听上一听?”

“啊......好......”原木本想提出来的,却未曾想辉美自己提出来了。

又调了大概五分钟的音,辉美这才准备就绪,轻轻抖动弓弦,带着哀怨和忧伤的小提琴声传来。仿佛在诉说一对情侣、一对神仙眷侣,二人之间那爱慕的故事,但是那悲怆的乐声,从来不让人认为它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最后,乐声如同那幻蝶一般逝去了......

“很好听......”原木不忍心用掌声破坏意境:“它叫什么?”

“这是一首中国乐曲。《梁祝》。”

第三位,自然就是纪一。纪一仍是一副不耐烦的嘴脸,还是一种看不起人的神态。原木表示压力很大,僵硬着微笑:“您是凶手吗?”

“这种废话......”纪一很是不耐烦,但是还是老实地回答问题:“当然不是了。到底怎么了?”

原木没有回答纪一,而是点点头,继续问:“您和死者,关系算是最亲近的吧?”

“是啊,毕竟身为家里子女中的老大嘛,跟老爹打拼的时间更久,受老爹的照顾也更多。所以......”纪一突然十分愤怒,大力地拍着桌子:“我还是无法接受有人杀了老爹的事实!要是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要掐死他!”

“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原木突然揪住了纪一的话。

“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纪一松了松领带:“这个问题你有跟老二老三说过吗?只问我一个人这个问题?”

“因为您跟死者相处的时间最久。”原木给出理由。

“那老娘不就更久了?”纪一苦笑道。

“是的,一会儿夫人也需要接受问询。”原木点点头:“你很缺钱吗?”

“算是吧,但是也并不是很要命的缺钱,我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我的钱有一些投入了赌博,不过数目不是很大。大多数钱全部投入交响乐团的维护里去了。”纪一回答。

“死者的死亡地点会是在那样的小别墅里、那样的住宅区内,你事先知道吗?”

“实际上知道,有一次我和老爹一起工作到很晚,但是最后回家的时候他却和我走向不同的方向,那套说辞一听就是假的,老爹很不会说谎的,我就跟踪了一下,就发现了老爹的住处,但是我从来没有惊扰过老爹,也没跟任何人说起我知道这个秘密。”

询问完毕之后,原木又开口了:“我记得您是指挥家吧?我似乎不太了解指挥家啊。”

“这个......”纪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盒子,轻轻打开,里头是一根三十多厘米长的长棍,棍的后头似乎有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棍的前端越发纤细,半径大概为七毫米左右,在指挥棒之中算是粗的了,这个指挥棒不似一般的指挥棒比较软,而是比较硬的,而且还精心的包好了橡胶套以保护棍身,看上去十分昂贵高贵。

“这个小棍,可以说是乐团的灵魂,所有的人,无论正副手,还是一般的表演成员,全部都需要靠这个来调度!所以,指挥家可以媲美影视制作中的导演,都需要强大的统筹能力。相比起来,指挥家是很辛苦的。”纪一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我可以耍一耍吗?”原木问。

“不可以。我们专业的指挥家挥动指挥棒都需要很小心,毕竟指挥棒很容易断掉,就算我这根指挥棒是比较硬的,也禁不起外行人随便挥舞。而且,这根指挥棒可是老爹特意亲手制作而成送给我的,虽然老爹故意把它做粗了一些,但是还是很脆弱,我可不希望你乱挥把他留给我的东西弄坏了。”纪一一口回绝。

“我只是想看看,可不可以插进人体。”原木一直抓着指挥棒的外形不放。

“不可能!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啊?你不信是吧?好啊!我验证给你看!”纪一冲出房间,钻进另外一个房间又拿了一根指挥棒:“老爹的指挥棒是上过漆的,也比较名贵。我可不希望拿自己正在使用的东西去验证一个没有悬念的试验!看好了,这也是一根差不多硬度的指挥棒!”说罢,他将上衣掀起来,用力地将那根指挥棒捅向自己的腹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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