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翻脸,猛地拉扯住姜婳的手腕,双眼逼仄,语气极力克制着爆发边缘的怒意。
“这个手镯,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谁允许你乱动我的东西!”
姜婳也懵住了。
结婚三年。
战擎夜对她虽然算不上用心,但至少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战擎夜沉重地出了口气,松开手,语气生硬地解释。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私人物品。"
“更何况,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应该恪守本分。”
恪守本分?
她还没问战擎夜,为什么她曾经丢失的玉镯,会出现在他家老宅。
他反倒先教训了自己一番。
姜婳讽刺地勾起唇角。
“我可以恪守本分。”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人坦白,我们已经离婚了呢?”
战擎夜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姜婳故意拉长了声音。
战擎夜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伸出手,“把玉镯还我。”
姜婳没有照做,反而握得更紧,“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当然。”战擎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是余芷当年救我的时候留下的。”
“什么?”姜婳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战擎夜瞥了她一眼。
“当年我在山上发生车祸,差点送命。”
“是余芷不顾危险,把我从山上背了下来。”
“我知道离婚这件事,是我亏欠了你,但我欠余芷的,这辈子也还不清。”
姜婳这下彻底愣住了。
她和余芷其实还有另一层关系,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那就是,余芷其实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姜婳本来也是余家娇宠的大小姐,可母亲去世后,她的亲生父亲就二婚娶了小三,还把私生女接回家。
那个私生女,就是余芷。
而姜婳则被送到了舅舅家,就连姓氏都改成了跟母亲一样,从此跟余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姜婳暗恋了战擎夜十年。
十年前他出车祸的那一天,刚好就是姜婳被送回舅舅家的那天。
她明明记得,是她把战擎夜背下山。
她甚至以为,战擎夜愿意娶她,就是因为想报恩。
原来他竟然一直以为救他的人,是余芷!
姜婳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
“所以......你并不爱余芷,只是想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如果救你的人,其实不是她呢?”
姜婳偷偷窥探着战擎夜的脸色,心里仍然还怀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
然而战擎夜接下来的回答,却彻底将她的希望粉碎,推入绝望之中。
“没有这种如果,我的心里始终只有小芷一个。”
“而且,她得了渐冻症,已经时日无多。”
“她最后的遗愿就是重新和我在一起,补偿错过的时间,我不能辜负她。”
“......”
姜婳的喉咙一片酸涩。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说明当年的真相,再加上腹中的孩子。
战擎夜一定会对自己回心转意。
可是现在看着他如此坚定的样子,姜婳只觉得自己这十年的暗恋,三年的婚姻,都如同喂了狗。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也被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与其让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她宁愿不要让战擎夜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战擎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姜婳否认得迅速,“没有。”
战擎夜也没有再多问,“你别待在老宅了,我妈会怀疑,我送你回去。”
姜婳沉默不语,乖乖地任由战擎夜拉着离开。
很快,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前。
姜婳走下车,习惯性地回头,看向战擎夜,“你一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战擎夜就踩下油门离开。
好像他对自己,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姜婳已经习惯了,心疼到麻木,也就不会感到再疼。
她走到门前,用指纹锁打开大门。
刚一进去,却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
余芷穿着一袭纯白的连衣裙,脚踩着姜婳的拖鞋,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使唤着她的佣人。
姜婳面色阴沉,径直来到她的面前,“谁让你过来的?”
“啊......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擎夜哥哥明明说你已经走了呀。”
余芷一脸无辜的样子,“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还住在这儿,肯定不会搬进来的。”
姜婳冷笑,“是战擎夜让你搬进来的?”
“嗯。”余芷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
“擎夜哥哥说他想我,想每天都见到我,所以就叫我住过来了。”
“擎夜哥哥真温柔啊,他记得我爱吃樱桃,买了这么多,你看。”
“他还记得我喜欢李婶做的饭,明明李婶都已经退休了,他还花高薪把她请了回来,就为了让我多吃一点。”
“哦对了,他还送了我一枚戒指,说是等姐姐离婚了,就马上娶我。”
余芷伸出手,无名指上戴着和她之前的那枚一模一样的红宝石戒指。
姜婳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向佣人,“去叫警卫,就说有人私闯民宅,把她赶走!”
佣人早就受够了窝囊气,听见这话,马不停蹄地就去了。
余芷这才露出真面目,“姜婳,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擎夜哥哥爱的人是我,我才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该离开的人,是你!”
姜婳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虚伪的样子。
“只要我还没和战擎夜离婚,我就是战太太!”
“而你,不过是个小三,跟你妈一样的小三!”
“你!”余芷原本苍白的脸,瞬间被怒意充斥得血红。
她恼怒地扬起手,就要朝着姜婳的脸上扇去。
只可惜姜婳早就预判了她的动作,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向后躲开。
反倒是余芷自己脚下重心不稳,向前摔倒,头重重地磕到了茶几上,很快就流出血来。
“姜婳!”
余芷抬起头,气急败坏地瞪着姜婳,好像要将她活吃了一般。
可下一秒,她就变了表情。
那双水眸楚楚动人,好不可怜。
“姜婳......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只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姜婳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回过头。
果然看见男人黑着脸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