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到了吃晚饭时候,季阴阳和童伯在隔壁的小饭店里点了几个小菜,随意应对了一番,两人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季阴阳说,童伯听着。不过今天季阴阳似乎在想什么事,两人都闷头吃的眼前的饭菜,囫囵吞枣般的吃着,连到底菜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出来,就塞进肚子里两碗米饭,而后一抹嘴巴道:“王叔,还是老规矩。”
老板笑着看了一眼季阴阳点了点头,而后也没有多大反应,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说。
过了一伙儿,童伯也放下筷子和碗,吃饱了之后,点燃旱烟,盯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发呆。
这才晚上六点多,按理说在夏季这个时候天才刚刚黑下来,应该不至于黑的如此快,而且一顿饭的功夫,外面的街道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了,路边的灯光十分昏暗,顶多能照亮路灯下面那一小片地方。原本这样闷热的天气本该出来乘凉的众人,今天也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家中,似乎都被早上发生的事情给惊到了。
就在季阴阳走神的时候,徐爱国脚步匆忙的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了坐在小饭店的童伯和季阴阳。
“童爷,阴阳你们都在这...”
季阴阳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来道:“回去再说,我正好也有点事想问你。”
徐爱国愣了下,他没有想到季阴阳还有事要问他,不过也没有太在意,他有重要的事情和童伯说。
回到季阴阳的家中,关上了大门,坐在大厅里,明亮的白炽灯让原本阴森的味道驱散了不少,徐爱国脱下了制服,擦了擦汗说道:“童爷,我就怕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您老要不就帮忙看一看,实在不行等市局的刑警走来,您想想办法帮大家杀杀鬼,要不然村里的人都不敢晚上出门了。”
童伯吧唧了一口旱烟,而后说道:“爱国你好歹也是穿制服的,怎么也能信这种迷信的东西,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
徐爱国苦着脸看着童伯,语气哀求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我爹娘他们您也知道一辈子的农民,没读过什么书,啥也不懂,如今碰上这样的事情,怎么安心得了,我倒是不在乎,可是他们却不行,这不我到家连饭都没吃,就让我过来找您了。”
童伯摆了摆手道:“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而且市局的人都来了,你怕什么,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怎么也轮不到你,最近别碰冷水就是,告诉家里人,洗澡都给我用温水,听明白没有。”
说道最后童伯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让一旁的季阴阳都有些发毛了。反倒是徐爱国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激动的点了点头,连忙应了下来。
“徐叔,王安那小子怎么样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季阴阳最终还是开口询问。
“小安子?”徐爱国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季阴阳没有放弃,接着说道:“不对劲,这小子平时胆子挺大的,这一次不过是看到一具尸体而已,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也没见大家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似乎非常害怕那两具尸体。”
“童伯您在水井旁拍的那几下,是帮助那小子活血的,调动气血,让他心头一热,这才让他回过神来,平静了许多,这绝对很反常。”
最后几句是看着童伯说的,他相信童伯必然也是看出了什么,否则绝对不会出手帮助王安。
童伯深深的看了一眼季阴阳,而后点了点头,“爱国,你想个办法找到那小子,最好能把他带到我这里来,现在想来是有些问题,正好可以问问他,也许他知道一些什么。”
“行,我这就去一趟他家,把他给您带过来。”徐爱国连忙点头,转身小跑了出去。
“童爷,死的这两个应该都是外来人,似乎他们当初都找过过您,上次您把我给支开了,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现在看来他们是遇到什么麻烦,才被人灭了口吧!”徐爱国走后,季阴阳这才转过头来,神情疑惑的看着童伯,如果说镇上真的有人能够如此不动声色的将两个大活人给剥皮,童伯绝对是有这个实力,这一点季阴阳从不会怀疑。
童伯微微低着头,放了一点烟丝在烟枪上,拿出打火机,轻轻一点,打火机上那跳动的火焰似乎泛起一丝蓝色。
“小子,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如今还没有到该告诉你的时候,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参与,很麻烦的。”
季阴阳不太明白童伯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小是被童伯一手带大的,他的八极拳和劈挂掌都是童伯手把手教的,小时候那些珍贵的药材更是童伯入深山老林中一点的一点采回来的,若是没有童伯,他早就死了。所以如今童伯既然不准备告诉他,他也只好闭嘴,不再多问。
“前辈,打扰您了!”
推开了大门,杜家兄妹看着就坐在大厅的童伯,语气陈恳的说道。
看着走进的杜灵鹤,季阴阳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那纤细的腰身与丰满的上围上。若不是顾忌童伯,杜灵鹤都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人了。
杜宇根本不理会季阴阳与杜灵鹤之间的变扭,他直径走到童伯身前,语气低沉道:“童伯,既然您能看出我们的根底,想必也是江湖同道中人,我想问下,这件事,您到底怎么看?”
“青湖镇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上心,这么多人找过了,前前后后已经是四批人了,如今死了几个,难道还不够?”童伯答非所问,而是看着杜宇有些不满的说道。
杜宇霍然抬头,凝视着童伯的双眼,似乎想要冲那双看似浑浊的目光中发现什么,只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前辈,我们代表的是国家!”
“到底是代表国家,还是代表自己,这件事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我不管,也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插手,若是能够平息下去最好不过,若你们硬是要插手其中,我也无能无力,真的会死很多人。”
童伯语气变得很诚恳,他真的不希望杜家兄妹参与其中,哪怕是懂得一些东西,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懂得一些就够得,青湖镇的水太深了,真的会淹死人的。
童伯和杜宇两人的交谈让一旁的杜灵鹤非常的不满,做惯了大小姐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冷哼一声,对着本就看着不爽的季阴阳出手,右手探出,迅速无比,直面季阴阳的胸前。
嘿嘿一笑,季阴阳也不介意,错开一步,脚步变换,右手手掌张开,刚好包裹住杜灵鹤的拳头,轻轻向后一拖,卸力上前,左手又牵制住了杜灵鹤准备动手的左手,而后拦腰一抱,直接将杜灵鹤揽入怀中。
杜灵鹤的身高本就不低,一米七零的身高之比季阴阳低了八、九公分,这样抱着就像是一对情侣的亲密接触。
在季阴阳的怀中死劲挣扎,可是她却发现,背后这个青年狡猾的很,每当她蓄力准备出手,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卸了她的力,让她这一身的功夫无处施展。
短暂的接触,杜宇便已经能够看出季阴阳的强大,能够如此从容的控制灵鹤,绝对是真正的高手,哪怕是借助尸气的他也不是季阴阳的对手。
“前辈不要生气,舍妹没有别的意思,情急之下,还望不要计较。”见过不少老前辈的杜宇十分清楚,这个世道不少老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实力却非常恐怖,就拿自己家地头上那一位年过七十,半只脚都踩在棺材里的老头子,可是整个南京道上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撒野。有些老人越是到棺材边,越是可怕,那一手杨式太极尽得真传,那鸟不飞的绝技他可是亲眼见过。
如今在他看来童伯也是这样一位前辈高人,他可不敢随意得罪,只能连忙道歉。
童伯扫了一眼季阴阳,有些无奈道:“好了!”
有些可惜眼前这机会,好不容易能够有如此美人在怀的机会,却只能松开手,季阴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忍不住低语道:“真香。”
听见季阴阳的低语,杜灵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却也不好在发作,狠狠的瞪了一眼季阴阳,便站回了杜宇的身后。
“试也试过了,可以回去了!”童伯下了逐客令。
杜宇只能苦笑一声,而后行了一个礼,带着杜灵鹤走出了大门。
“哥,现在怎么办?”
“等,明天那一位亲自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我们帮忙打下手就是了,我看这一次顾大师是失手了。”自嘲的笑了笑,便没入了黑夜之中。
不过还未等杜家兄妹走多久,一道冲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王镇远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着童伯和季阴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自...首了,王安...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