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似乎他的心也跟着笑了,可是也许她不是在对着他笑,而是她的丈夫。
范晓茹躺在床上,她没有睡着,直到那个人走了,她才睁开眼睛。今天她看见宝宝了,那么小,要是志青看到一定会很高兴吧。志青从来没有强求她怀孕,他总说:一切顺其自然,等缘分到的时候孩子就会来了。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直很感激志青,因为她总是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她没有准备。可是孩子还是来了,这是志青说的所谓的缘分吗,范晓茹不信。
那个晚上,志青带着满身的酒意回家,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志青,那么的粗暴,没有一丝的怜惜,他把满身的恨意都发泄到她的身上,她知道,孩子是那个晚上有的。
城中心的一家酒吧内,吧台旁坐着刘安平和小梦,自从范晓茹出现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到一起喝酒了。小梦看着不断喝酒的刘安平,心里有了些着急,
“安平,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了把我叫出来,”在工作之外,小梦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刘安平看了看小梦,然后笑着说,
“来,陪我喝酒,我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
他停顿了一下,打了个咯,似乎有了一丝醉意,
“她今天对我笑了,她第一次对我笑,我的心都快没了,”
小梦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一个男人为她如此,只是一个笑,她一向稳重成熟的刘队就变的如此疯狂。
可是,刘安平话风一转,低头看着杯中的酒,
“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在向我笑,她是在告诉她的丈夫,既然她这么爱她的丈夫,为什么那把刀会插在她的丈夫的背上,为什么,小梦,你告诉我为什么?”
刘安平放下酒杯,摇着小梦的肩膀问,
“安平,你不要这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说着,小梦起身准备扶着刘安平离开,
“没事,刚才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先回去吧,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刘安平好像又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谁也给不了他答案,只有他自己去寻找。
“可是,你一个人回的了家吗?”小梦疑惑的问道,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很晚了,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
小梦意识到安平好像一下又正常了,像那个平常的刘队。
离开了酒吧,一股凉风吹来,小梦下意识的缩了缩身,这里离她家不远,她想走着回家。她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警局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刚大学毕业,而刘安平也刚刚升职不久,还没来得及习惯做一个领导,因此跟他们这一批年轻人走的很近,其实他们年纪相差的不大,那个时候在她的眼中,刘安平就像一个成熟的大哥哥,对他们很关心。再加上她办案的风格和处理事情的睿智,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刚刚进局里的小女生,她也是其中的一个。
小梦想问问自己现在的感觉,没有变,反而,好像变的更深了。
第二天早上,经过昨天晚上的发泄,刘安平冷静了很多,他也许有点太过着急了,他才明白自己其实也是个很普通的男人,虽然告诉自己他在乎那个女人不是为了回报,可是心却告诉他,他也希望得到同样的在乎。
本来准备这几天先不去见她,可是还是忍不住,每天见她好像变成了习惯。可是来到医院却得知了一个没有想到的消息。
当他推开病房的门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时,他以为又像上次那样,范晓茹会一个人跑到天台,可是当他发现天台上也没有她的身影的时候,他有点慌乱了,甚至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除了医院,似乎她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也许,她又去了B超室,于是他赶紧下楼,在那里医生告诉他,原来范晓茹已经被她的婆婆接回家了。
医生看见刘安平着急的模样,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警官,正好想告诉你,今天你来之前,许太太的婆婆来这里接许太太回家住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能够回家了,所以你放心!”
虽然知道了她没发生什么意外,可以放心下来,可是他的心里产生了不少的疑问,她的婆婆,就那个在病房外辱骂她的老人,那个固执不肯合作的老人,她为什么突然要接她回家,范晓茹会怎么样。
其实当范晓茹看见她的婆婆又出现在病房内的时候,也有点意外,
“妈,你来了,”这次,范晓茹主动叫了她一声妈。
“哎哟,我受不起,每次看见你就想起我那死去的儿子,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见你!”许老太太有点愤恨地说,
“那妈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我来接你回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警察天天来看你,万一有一天你说了不该说的,那我们家的名誉都要被你毁了。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身体状况很稳定,回家休养也没有问题,你现在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妈,如果可以,我可以一个人在外面住,”范晓茹知道婆婆并不想看见她,
“不行,你以为你照顾的了自己,这些年来,要不是我们家,要不是我们志青,你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贫困的地方过着累死累活的生活,不要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是想把你放在身边看着你,你知道吗!”
范晓茹看着这个老太太,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强势,那么的疑心,为了家庭的荣誉,她不惜把这个杀害自己儿子的人放在身边。
“那妈等我一会,我把东西收拾好就跟你走!”
车子渐渐行进,范晓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来过这个房子了,好像自从那个晚上后,志青就从来没有再带她回来过。志青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儿子,所以要求他们:结婚后,即使搬到了别的地方住,也要每个星期回去看他们一次。这是他们结婚后四年的习惯,特别是她的公公去世之后。但是,志青不知道的是,每个星期的这一天对于范晓茹来说都是最难熬的一天,对于这个房子,她有的只是无限的恐惧。
坐在车上,越接近那个房子,她越是坐立不安,徐老太太看出了一丝端倪,
“怎么了,开始心虚了,你要记住我的儿子是被你害死的,那个从高中开始就照顾你的我的儿子就是在那个房子里面长大的。”徐老太太嘲讽的说道。
范晓茹知道她的用意,她要让她惭愧,让她一辈子都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