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有如洪荒猛兽,又如万年冰窟,让人心里忍不住生出寒意。
不仅仅是刘镔,就连刘福山都吓的身体一颤。
但他并未多想。
一条丧家之犬罢了,有何可惧?
沈浩并未理会别人的反应,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杂志,一边问道:“刘老板,还请解释一下,为何我沈家的别墅,如今却成了你刘家的私产?”
刘福山冷笑一声道:“那是你父母当年企业经营不善,筹措资金转让给我的,我这里还有你父母签的出售合同,怎么……”
“沈大少觉得有问题?”
这一句话看似是在解释,可其中的嘲讽意味却十分浓郁。
“既然是出售,那必定有转账记录,刘老板将转账记录给我看看吧。”沈浩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刘福山道。
“简直是笑话!”
刘福山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是你太猖狂,还是我刘家太低调?”
不等沈浩回答,他忽的眯起眸子,逐渐起身,一手拍在茶几上,沉声道:“一条丧家之犬,也敢跑到我刘某人的地盘上,命令我做事?”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给你五分钟,拿不出转账记录,整个刘家,陪你一起死!”沈浩平静的说道。
说完,他便靠在沙发上,再度翻阅杂志。
“好大的口气,如今一条丧家之犬也敢咬人了?”
刘镔再次站出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浩嘲讽道。
沈浩眉头一皱,“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刘镔明显一愣。
这才想起来,刚才沈浩让他闭着嘴,而他在这期间也的确没说话。
顿时,他便恼羞成怒,颇有一股被戏耍的感觉。
堂堂刘家大少,走出去受无数人追捧,岂能被一条丧家之犬随意呼喝?
这要传出去,日后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当即,他怒不可竭。
“他妈的,你不过是沈家余孽,当年侥幸活命,就真以为没人能收拾你了?”
“哼,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刘爷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可不是你这条狗能惹得起的!”
说着,他一撸袖子,就要上前扇沈浩一巴掌。
只是。
他的手刚刚抬起,表情便瞬间凝固下来。
沈浩连头都没抬,将杂志一角撕下,随手一扬。
那纸片仿佛瞬间被一股气息所包裹,犹如飞镖一般,直接划破了刘镔的喉咙。
这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甚至,连刘福山都没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不屑的笑容。
刘家的保镖们,也是纷纷抱着手臂,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终于,他们察觉到异样。
咋咋呼呼的刘镔,完全没了动静。
扭头一看,刘福山等人尽皆瞪大了眼睛,满目骇然!
只见此时的刘镔,双手捂住脖子,可是怎么也止不住不断往外直冒的汩汩血水。
一双瞳孔由于生机的丢失,也开始渐渐泛白。
最终。
扑通一声。
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原本花白的衬衣,被染成了红色绸布!
这位不可一世,仗着刘家地位作威作福的刘家大少,就这么突然死了!
被一页杂志的半角纸片,给杀死了!
嘶……
一阵倒吸凉气之音骤然响起。
刘家保镖们,纷纷吓得倒退三步,眼中全是恐惧。
他们,也算得上是高手。
大多都是正经保安公司培育出来的。
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曾亲手杀过人。
可眼下,那个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的男人,在他们眼里就如同一尊太古巨兽一般。
威严,恐怖!
“镔儿!”
一声痛苦的嚎叫,骤然在整个大厅响起。
紧接着,只见刘福山双膝一软,跪倒在刘镔的尸体前面,也顾不得一地血泊,就那样痛哭出声。
“杀……杀人了!”
前台小姑娘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当她亲眼看到刘镔倒在地上,公司老板跪地痛哭之后,顿时吓得双膝一软,大叫起来。
而她这一声尖叫,也唤醒了痛苦中的刘福山。
“你……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杀我儿?”
再次回头看向依旧恬淡随意的沈浩,刘福山心里生出滔天怒火。
“你还有四分钟。”
回应刘福山的,只是淡淡的五个字。
可这五个字,却犹如催命符一般,顿时让刘福山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彻底清醒。
半角纸片,便能取人性命!
此等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这一刻,刘福山汗如雨下。
他终于明白过来,沈浩既然敢回来,而且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滨海,就证明他绝对有足够的底气!
能杀自己儿子,也不在乎多杀几人。
想到这里,刘福山尽管痛苦万分,却还是不得不直接跪倒在地。
“对不起!”
“是我撒了谎!”
“别墅不是你父母卖给我的,而是因为我也参与过当初针对沈家的活动,所以这是那位公主给我的奖励,并且还给了我一些合作作为报酬!”
他的语速极快,仿佛生怕下一刻,沈浩手指再动一下,就有要命的纸片飞向自己。
说到最后,他直接匍匐在地,大声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当年那件事我参与的不多……”
“我……我把别墅还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当骨气丧失,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让一个人变得彻底软弱。
沈浩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只是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位公主?”
“求求你……我真的知道的不多,我不敢说,我说了我也得死啊……”
“好吧。”沈浩挑挑眉,直接作出撕纸的动作。
刘福山顿时吓得再度匍匐在地,“我说,我说……”
“是沈冰凝!”
“她……她现在被称为滨海第一公主!”
沈浩放下杂志,目光望着落地窗外。
就在对面的广告墙上,正在播放着有关于沈冰凝做公益的节目。
看着节目应对媒体潇洒自如的沈冰凝,沈浩不由轻笑出声。
“滨海第一公主……你倒还真敢给自己博美名啊。”
“不过是个孤儿罢了,却踩着我沈家的累累白骨上位!”
“站那么高,站得稳么?”
似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