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接麻了。

本来因为楚渊那句他来捡起来两人心中还有些感动，觉得这一次他们算是赌对了。

可当听完楚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他们直接傻了。

能不能将圣武宗丢掉的脸面捡起来他们不知道，能肯定的是，现在楚渊直接点了整个连州的修炼界。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生出这念头的瞬间，无数的目光瞬间从落龙山上落下。

空气中也都是肃杀之意。

一道道气息混淆，满是恶意。

反观楚渊，却依旧云淡风轻，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却不是没有感知，而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一世独尊，斩过天上神，见过真正的恐怖，如今这种威压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你应该庆幸现在不在比斗中，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李腾龙咬牙说道。

楚渊眼中微微一动。

可以杀人啊，那就好办了。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楚渊轻声回应。

这种货色，还不至于让他生出心绪波动，反手之间的事，何必大动肝火。

“希望你待会还能有胆子这么嚣张！”

李腾龙怒喝一声，而后腾空而起，直接重回落龙山上。

在他之后，众人也都开始纷纷踏入升龙宗中。

不过敢御空的，当然只有他一个。

楚渊也并未在意，毕竟这里是升龙宗，人家在自己的地头上，有点特权也是理所当然。

至于月华宫和其他几个宗门落下的冷光，楚渊直接无视，眼神要是能杀人，还要刀干什么？

当然，杀他们也用不上。

微微侧目，楚渊看了一眼背上被黑布包裹的长刀，呢喃道：“别急，总要给你找一个，值得你出鞘的对手。”

转眼间，场中也只剩下他们三人。

两人一言不发，但脸色极为难堪。

“走吧，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也等不及了。”

楚渊说道。

但两人没有回应，明显是在权衡。

这一步踏上去，那就是等于站在连州修行界的对立面。如果楚渊真能将所有人都给镇压，那他们自然也不怕和他们撕破脸。

可若是不能呢？

他们一时间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圣子，恕我直言，你要不要考虑收敛一点，就算你有武圣之姿，也不能举世皆敌啊！”易青阳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楚渊太能搞事情了，现在他们已经感觉命悬一线，再这样下去，圣武宗都回不了。

楚渊身影一顿，目光看去：“知道你们为何一把年纪了，修为还止步熔炉吗？”

两人神色一沉。

“因为你们的武道之心失去纯粹。”

“目中无敌，才可俯瞰天地。心中无敌，方能登临九霄。”

楚渊继续说道。

这是他一世独尊的感悟，也正是这样的武道信念，才让他走出一世无敌的路。

武道聚之成种，何惧九天神明？

楚渊话音一落，两人顿时瞳孔圆睁。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弄潮儿，也曾在历史的洪流中翻涌起属于自己的一朵浪花。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似乎对太多事情有了敬畏，不敢登高处，恐惊山上人。

一瞬间，两人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其实他们也是有天赋的，不然也不可能修炼到熔炉境，成为圣武宗的长老。但似乎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们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变得畏首畏尾起来，甚至连修为也从那时开始停滞不前。

如今听到楚渊一番话，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回响在他们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楚渊看两人表情，叹息一声：“一语度仙的本事我没有，但你们若是能明白我的话，重燃熔炉之火，再进一步不是问题。”

说完，楚渊一步步朝着落龙山的宗门方向一步步走去。

两人如梦才醒，看着楚渊的背影，最后深深鞠了一躬。

“他很神秘，我看不透他了！”

“能说出这番话，本就不是寻常人。没看过高处风景，如何指点江山沉浮？”

两人轻声呢喃。

“老陆，我觉得我的境界好像松动了。”易青阳眼中释放出灼热之光。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真就被楚渊一语度化，熔炉之火再燃。

轰！

可就在这一刻。

他身边忽然涌起一阵火光。

易青阳眼中的光一下子消失了，艰难的转过头。

“你……你……你是真该死啊。大家一直废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说突破就突破了？”

易青阳欲哭无泪。

本来想表现一下自己，亮亮肌肉，可陆随风更狠，直接亮刀子。

就连登山路的楚渊脚步都停了下来，看着已经突破的陆随风，也是微微错愕。

看来，他们也不是自己想象中这么废。

此时，落龙山上，几宗的长老脸色都无比难堪。

前一刻他们还降下威压，想要给圣武宗一个下马威。可这转眼间陆随风就突破了，无异于反手给他们一个耳光。

不动声色之间，几人目光交汇在一起，而后又都极为默契的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陆随风终于突破结束。

“恭喜啊，好兄弟！”易青阳咬牙切齿，强颜欢笑。

兄弟是希望你好，可你怎么能比我好呢？

所以，连带着这笑容之中也带着几分怨念。

“哈哈哈，老易啊，你怎么回事啊，看到你这么颓废，我心痛啊。我都突破熔炉三重了，你怎么还是二重？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境界松动了？”陆随风故作叹息，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带着直击灵魂的叹息。

易青阳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是真该死啊！

体面都不给了是吧。

“哼，你别得意，要不了多久，我一样能突破！”易青阳冷声说道。

陆随风摇了摇头：“哦？要不了多久是多久？再说了，即便你能突破又如何？他们能看到吗？”陆随风说着，指了指落龙山，随后又是叹息一声：“突破如果不是为了装逼，那将没有任何意义？”

易青阳：……

他真该死啊！

这一刻，他感觉胸口像是插了一把刀子。

另一边，楚渊看着陆随风在这侃侃而谈，也是感觉无语。就这也能比起来？

怪不得，当年他们日方长都能一起……

片刻之后，陆随风两人终于跟了上来，不过易青阳始终耷拉着脸，一言不发。

“圣子，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跟定你了。”陆随风一脸谦卑，连忙表忠心。

此时再面对楚渊，他已经只剩下尊崇。

他不傻，如今突破之后他更是能感觉到楚渊那句话绝不是点拨这么简单。楚渊的话的确让他们有所领悟，但要说仅仅一句话，能让他们熔炉重燃，那就更不可能。

唯一的就是，楚渊拥有着不为人知的手段，能让他们武道之火，再起熔炉。

但他当然不会问出来，有些时候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那绝对是一场灾祸。

“我也是。”易青阳后知后觉。

虽然此时他依旧在郁闷之中，但也清楚，此时楚渊需要他们一个态度。

楚渊点点头，对于两人的反应也极为满意。

说实话，他之所以开口点拨，并不是要收拢人心，而是不想听两人说废话。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至于说是他们能有所领悟，楚渊也不例外。那可是蕴含了他武道真解的意志，如果这都不能让他们重燃熔炉，那就证明，他们是纯种的废物了。

“走吧，该上去了。我也想看看，他们想我怎么死。”

楚渊说道。

不过这一次，两人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为楚渊开路。

……

落龙山，山门之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战台，上面还有阵法之光流转的痕迹，看起来极为不凡。

而在战台之外，几宗的人已经在等待。

当然，此时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不善。

“你们好大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圣武宗已经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呢？”

彼方中一道声音出现，阴阳怪气的，分明是想挑起事端。

“那是当然，圣武宗可是出了武圣之姿的弟子，当然不会将我们放在眼中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武圣之姿敢不敢上台一战了？”

有人按捺不住，一切还未开始，就已经针锋相对。

“哈哈哈，是啊，武圣之姿，谁能不怕啊？不过，我也想试试，能不能弄死一个武圣之姿，你们说，弄死一个武圣之姿是不是说，我比武圣更厉害？”

有人接着开口，冷漠中带着几分杀意。

至于月华宫的人，此时脸上的戏谑则更是不掩于面，在她们看来，这就是他们自取其辱。如果不是楚渊对她们出言不逊，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到底，还是她们的手段更胜一筹。

连州乱不乱，她们说了算。

易青阳和陆随风眼中布满寒霜。

这是掀桌子了？

不装了？摊牌了？直接和他们圣武宗硬碰硬了？

“圣子，怎么做？看来你说的不错，他们是真的不想做人了，为了月华宫的女人竟然和我们撕破脸！”易青阳寒声说道。

楚渊摇头：“月华宫没那么大的面子，这是他们对于圣武宗的试探。”

如果说有那么几个‘为爱’冲锋的，楚渊不会意外，但现在几个宗门都同时表态，那就说明，月华宫不过是一个由头，他们的目的本就是圣武宗。

一念及此，楚渊看向易青阳：“我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如果我有掀摊子的手段，你们圣武宗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一点很重要。

他一世独尊不假，但如今不过才重启修行之路。他需要时间，来提升修为，来打磨战法。

也正是这个原因，之前才会选择圣武宗来作为跳板。

至于说苟且，楚渊没想过。

武道之路，本就是逆旅之路，是从凡到圣的修行，是血与杀戮，黑暗和冰冷的洗礼。蝇营狗苟，莫话修行。

易青阳和陆随风脸色都是一沉。

旋即苦笑一声。

“圣子，坦白说，如今的圣武宗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的资本。如果只是任何一个，圣武宗都敢跟他们一试锋芒。可如果说直接和所有宗门撕破脸……圣武宗没这个底气。”易青阳说道。

“是啊圣子。如你所说，他们已经在试探，如果我们现在和他们撕破脸，岂不是会让公子陷入危机之中？”

陆随风也说道。

他们也看的明白，这一次落龙山之行，他们的态度和微妙。尤其是此刻，杀意昭然。

换而言之，即便是圣武宗真的有一战天下的勇气，也鞭长不及，到时候不只是他们，怕是楚渊都会有危险。

楚渊已经平静，对两人所说无动于衷，片刻后道：“既然圣武宗有这个勇气就行，剩下的，我来做。”

说完，楚渊一步踏出。

长衫微动，双眸渐冷。

“你们说的不错，因为有我，圣武宗不必再将你们放在眼中。”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都想试试我这武圣之姿，那就给你们机会。”

“不用等比斗了。就在这里开启生死战，你们……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