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我亲了亲他的额头，立刻给爸妈打电话。

“妈，你和爸现在过来一趟，把阳阳接走…对，就现在，我晚点跟你解释。”

挂断电话，我仔细检查了婆家这栋农村自建二层小楼。今天过节，除了我们一家三口，只有大嫂王秀梅和她十岁的女儿徐晓岚在家。公公去城里买酒了，晚上才回。

“老公，”我抱着阳阳走到客厅，试探徐成俊，“要不今天咱们回城里住？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徐成俊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警惕？慌乱？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楼下和邻居打麻将，对楼上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可此刻，他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是暗的，显然刚才只是在发呆。

“大过节的，不住这儿住哪儿？”他的语气有些生硬，甚至带着不耐烦，“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不对劲。

上辈子的徐成俊虽然愚孝，对我和孩子还算有耐心。此刻他的眼神里有种深沉的疲惫和…心虚？

“我去给儿子冲奶粉。”我抱着阳阳走进厨房。

透过厨房窗户，我看见徐成俊放下手机，快步走上二楼。他在徐晓岚房间门口停留了几秒，然后推门进去。

五分钟后，他沉着脸出来，站在走廊上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格外阴沉。

我们的目光隔着玻璃对上了。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愧疚、挣扎、恐惧，还有一种认命般的绝望。

那不是三十岁男人该有的眼神。

那更像是…经历过丧子之痛、妻子死亡、家庭破碎后，四五十岁男人才会有的沧桑。

一个冰冷的猜测浮现在我脑海：

徐成俊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凉。如果他真的重生了，为什么不阻止悲剧？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

除非…他并不想改变什么。

甚至，他需要这件事发生。

爸妈来得很快。我以“孩子有点发烧，得去医院看看”为由，把阳阳塞进妈妈怀里。

“真不用我们陪你？”妈妈担忧地看着我，“你脸色很不好。”

“没事，我去去就回。”我勉强笑着，亲了亲阳阳的小脸，“宝贝乖，跟姥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