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三年。
事后,兄长东方曜终于推翻父皇的暴政,登基为王。他也被兄长从凤凰山接回京城,封为王爷。
可是这三年里,他怎么也无法忘记容小满。
心里想的是,不管她是死是活,只要给他的消息就行。
三年过去了,容小满没再出现过。
如果不是上次在京城西郊的别院里听戏,不是阿宝无缘无故走丢,不是不小心闻出了瞬间软骨散的味道,恐怕到现在,他都还在等着所谓的奇迹出现。
而奇迹终于出现的时候,他又激动又兴奋,当他看到容小满已经从十五岁的小丫头长成大姑娘,而且还长得那么活蹦乱跳时,他愤怒了。
他怒的是,容小满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去凤凰山找自己?
他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无故失踪,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回思绪,东方珞看着角落里趴在软垫子上睡得正香的阿宝,这白狮就是当年容小满救下的那只母狮的孩子。
虽然那母狮成功的产下一个幼崽,最后到底还是丧了一命性命。
东方珞很细心的将小白狮当成是自己的儿子精心饲养,三年过去了,那个小幼崽已经变成了今天的雄狮。
只是……那两只被染成熊猫的眼眶,还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了一番。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了,半个时辰前,薛管家来回报,大牢里的容小满自打他走了之后没敢动地方,一直乖乖在那跪着领罚呢。
东方珞叹了口气,晚饭也没吃,直奔大牢,两牢头见王爷来了,都想跪下请安,他打了个免了的手势急冲冲往里面走。
就见关着容小满的那间牢房里非常安静。
再一瞧,他差点又气背过去。
半个时辰前薛管家还说她乖巧跪着呢,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小东西居然就屁股朝天,撅在那睡着了。
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很想一脚把她踹醒,可瞧着她小脸睡得红扑扑,鼻间还打着轻鼾,心头不禁一软。
着人轻手轻脚的打开牢房,小心走进去,一把将那团软软小小的小人儿抱进怀里。
容小满换了个姿态,似乎有些不舒服,在他怀里拱了拱,哼唧了两声,紧接着,又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容小满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
一个长相伶俐的小丫头见她醒了,便笑嘻嘻的走过来,给她递上洗脸水,“容姑娘,妳醒啦?”
容小满打量了一眼四周,讷讷道:“我不是被王爷关在牢房里罚跪吗?”
那小丫头捂嘴一乐,“妳昨晚儿在牢里撅着睡着了,王爷看不过眼,就把妳抱在这间西厢房暂且休息了。”
闻言,容小满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三哥还是疼我的。”
说着,蹦蹦跶跶的起身,洗了把脸,又捂着肚子喊饿,和那个名叫冬儿的小丫头要了些吃的。
没过半个时辰,府里就有人来传话,说让容小满醒了之后就去王爷房里见驾。
嘴里还塞着半颗馒头的容小满得了令,就被家丁给带到东方珞的房里去了。
东方珞一向习惯早起,在院子里武了会儿长剑,出了一身汗又泡了个热水澡,用完早膳后就派人去打听那死丫头醒没醒。
当下人回报说容小满已经醒了正在房里喝粥的时候,他又郁闷了,这死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就着人把容小满给叫到跟前。
已经十八岁的容小满,与三年前相比,更是娇美漂亮了许多,这丫头容貌实在很不错,即使穿着普通的衣裳,打扮得极其随意,往那一站,也是个惹人视线的主儿。
见她乖乖巧巧的走进来给自己请安,东方珞假装绷着脸,高高坐在紫檀大椅上,哼了她一声,“妳还有脸来见我?”
容小满心说这不是你招我来见驾的吗,你不招我,我还不来呢。
不过表面上可不敢和眼前这主子呛声,三年前她就知道东方珞的脾气非常不好,看来这三年的时间里,这主子的脾气比起从前,只能说是更加糟糕。
她嘿嘿乐了两声,嘻皮笑脸道:“我知道三哥您疼我,肯定舍不得真的把我往那大牢里关,您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哪能真生我气呢?”
东方珞很想问她,她这种自信究竟是哪来的?
他是真的很生她气,绝非虚假。
可话到唇边,到底被他生生咽下,这丫头以前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他犯不着跟这死丫头制气。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记口哨,片刻工夫,就见那只个头庞大的白狮,踩着肥肥大大的四只大爪子,轰隆轰隆就跑了进来。
在经过容小满身边的时候,还用非常不友善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原本牠那一眼应该极具威胁性,可当容小满看到牠那两颗搞笑的黑眼圈时,还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扑哧一声就给乐了出来。
她这一乐不要紧,不但白狮怒了,就连白狮的主人也怒了。
东方珞用力拍了一记桌子,吓得容小满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她拍拍小心脏,忍不住抱怨,“三哥呀,您下次拍桌子的时候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这把我给吓的。”
东方珞不怒反笑,起身走到她面前,用鞋尖轻轻踹了她的屁股一脚,“瞧见没,阿宝让妳弄成了大熊猫,这模样搞笑不?”
容小满点了点头,而后又拼命摇头,然后乖乖跪好,做出一副小媳妇状,“三哥,我错了,您罚我吧。”
“嗯,本王也正有此意,本王也不多罚妳,妳自己去院子里领三十个板子吧。”
容小满一听,吓得急忙抱住他大腿,“别别别,我屁股上的肉少,禁不起那顿竹板炒肉丝,我知道三哥您最疼我了,这样吧,为了赎罪,我把您爱宠的眼睛给弄回本色还不行吗?”
东方珞哪舍得真的打她,就算气她当年的不辞而别,这丫头终归还是他的那颗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