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哲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以往每一次，他都只是亲吻她的额头。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他不爱她呢？

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胡思乱想，但是她有些忍不住。

当她的思绪还在神游太虚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刺痛感袭遍了她的全身，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让她紧绷了神经。

“痛……”莫悠然止不住的一声闷哼溢出了喉间。

季天哲盯着眉头紧皱的莫悠然，在她耳旁漫不经心地哼道：“痛？真的是痛吗？痛过后，你不会尖叫着喊爽吗？你不会觉得如坠云端吗？”

莫悠然摇着头：“怎么会那样？天哲，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这里是灵堂，你不要这样。”

今日，是她与季天哲大婚之日，然而，就在酒宴刚要开席之时，忽闻她爸爸坠楼的噩耗，自从那时开始，季天哲就一直消失不见，而当他出现后，竟是这般对待她。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在一瞬间就全部变了味？

季天哲的大掌忽然间擒住莫悠然的头，他的大掌揉碎了她的长发，逼迫她的头转向水晶棺木，笑得邪佞而狂妄：“不能哪样？你父亲不是处心积虑想要将你送上我的床么？怎么？我现在来满足他的要求，有什么不对？”

莫悠然瞪大了眼眸，盯着水晶棺木中早已没了呼吸的人，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语，她的爸爸什么时候处心积虑要将她送上季天哲的床上了？爸爸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地回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知道……天哲，你放开我……”

“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你爸当年撞死了我爸，他本该受到惩罚，但是却用钱压住了此事，我妈从此一病不起，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庭，就因为你爸而毁灭了！”

“你说我爸爸撞死你爸？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怎么不可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难道是因为喜欢你？”他好恨，恨他满腔恨意忽然之间没了方向，莫庭剑就这么轻易地认了输，在他还没开始展开报复的时候。

“你……”

然而，莫悠然还未来得及说任何话，就被那铺天盖地的痛楚深深地掩埋。

往昔的温柔不复存在，有的只剩下兽性般的掠夺，狂暴的举动让脆弱的莫悠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她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能屈辱的叫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驰骋放纵的人终是撤开了身子。而莫悠然则像枯骨一般毫无生气。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由你来偿还！”

放下冰冷话语，季天哲头也不回地决然而去，留下失魂落魄的莫悠然，在这漆黑深沉的夜。

莫悠然目光呆滞地盯着季天哲消失的地方，脑中轰鸣一片。过了好半晌，身子瞬间坍塌坠落在了地上。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爸爸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强忍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流淌而出。

“爸……”

她低下头，将脸埋进了膝盖，纤细的手抠进肌肤之中，带着血一般的痕迹。

这一夜，云破了，月碎了，一颗曾经璀璨的星辰坠落了。

神思恍惚良久之后，莫悠然双眼无神地坐立起来，将婚纱重新穿在了身上，此刻的她真的很不想穿这件衣服，因为这是屈辱的象征，可是，她总不能衣不蔽体地从这里走出去吧？

穿好衣服后，莫悠然跪在了爸爸的棺木之前，她朝棺木磕了三个响头后，发誓道：“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守护妈妈的，你在天上一定要过得好好的，不要为我们担心。”

磕完头后，莫悠然站了起来，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要去医院守护着昏迷的妈妈。妈妈今日在听见爸爸坠楼的消息后就晕厥了过去，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妈妈了，等她将妈妈接出医院后，就去跟季天哲签订离婚协议书，然后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城市。

莫悠然起身离开灵堂之时，看见那件静静躺在地上的西装，现在的她一定不能生病，一定不能倒下，她俯身将那件西装捡了起来，披在身上后一步一瘸地走出了灵堂。

哗哗哗——

出了灵堂之后，莫悠然才发现已经下雨了，春日的雨凉透了心扉，她打了一个寒颤，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西装后准备踩着高跟鞋，踏进了雨中。然而却在抬步之际被拥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

“悠然，你怎么了？我一直打你电话你怎么都不接？”焦急的男人嗓音隔着质地良好的衣服传入了莫悠然的耳朵。

莫悠然的身躯已经寒冷似冰，乍一投入这么温暖的怀抱，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挣扎，忘记了他们本不应该抱在一起。

“悠然，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冰冷的脸颊被抬起，傅承明皱着眉头轻声质问起来。

在他的眼中，莫悠然一直都是易碎的瓷娃娃，他害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自从初中时代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保护于她了。

莫悠然抬手，将傅承明的手缓缓拿下，说道：“学长，我没事的，我想静静地陪一下爸爸，所以刚刚将手机调成了振动，你不要担心。”说完之后用手去推傅承明的臂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无论有没有刚才灵堂内发生的那一幕，她都不应该再拖累学长，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傅承明非但不理莫悠然的挣扎，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悠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现在先上车，外面冷得很。”

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夜一定出了其他事，因为他与莫悠然已经相识多年，她有一个表情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更不用说她此刻的脸色是苍白得全无血色了。

不过，悠然不想说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而他，从来不会逼迫她的。

莫悠然本想拒绝，但是急切想要见到妈妈的心让她终于点了点头：“好的。”

傅承明打开了伞，搂着莫悠然步入雨中，上了一辆高级房车。

车灯之前，细雨蒙蒙，擦亮了夜的深沉。

傅承明发动引擎后带着莫悠然离开了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此时，灵堂门口不远处，还停放了另一辆车，那是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新型跑车。

车内，烟雾缭绕，一双阴鸷深沉的眼一直紧盯着雨中相拥而去的两人，那本是黑若寒潭的眸中似乎迸射出了嗜血的光芒。

薄唇狠狠地抿在一起，烟头蹂躏一般地灭在了烟灰缸之中。

季天哲右手一转，发动了引擎，可是却在感受到手机震动之时停住了已经踏上油门的脚。

接通电话后，季天哲阴沉地蹦出一个字：“讲！”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季天哲在听见电话那头的话语时，俊挺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睛后，发出了命令。

挂了电话，季天哲脚下一踩，油门轰鸣，明黄色的车子若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那奔跑的速度，让人只觉那是在发泄，狠狠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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