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安此生唯爱男色。
此番她穿越而来的倾城国以女为尊,可三夫四侍。
而男子只能在家相妻教女,延绵族嗣。
她穿越的原主是倾城国第一皇商———谢府二小姐谢平安,与她同名同姓。
虽然谢府还算不上真正的皇商,但从财富值来说,也差不多了。
在现代,她三辈子都不可能挣这么多钱。
“我的小姐啊,您再不起来,大少爷的马车就要到上京了。”
原主的侍女芍药都快要把门给拍烂了,还是听不到里头有什么动静。
“不可能,兄长肯定会等我的。”
谢平安打着哈欠推开了门,她穿着一件紫兰罗裙,斜插着一支穿云钗,肤如凝脂,不施粉黛。
这是谢平安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年头———三个月零六天。
从万物复苏的春天,到炎热酷暑的夏天。
谢平安穿越前就是在睡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
谢平安读过那么多穿越小说,什么捡到稀奇玉佩穿越,什么名寺有高僧等等。
还有那种出了车祸的,掉落悬崖的。
最为常见的就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因而谢平安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人都要瘫痪了,原主的侍女还以为她得了重病。
棺材都差点备好了,谢平安还是没能回去。
那就只能进行下一步了。
谢平安逛遍了安陆郡的名寺,找遍了稀奇古怪的玉佩。
就连算命摊子上都没有碰到招摇撞骗的大师。
谢平安每天醒过来,还是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倾城国。
前几日谢平安打听到正君要将兄长接到上京去。
上京可是个繁华的城市啊,说不定能遇到曰天机不可泄露的人。
更何况兄长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若是连母亲也去了,她这个所谓的谢二小姐,可能还不如街边的流浪狗。
说起来原主是二小姐,可头顶上还有庶出两个字。
据说这位正君,哦也是原主母亲的大老公,十分严肃庄重。
谢平安这次死皮赖脸的跟着兄长,一则是继续挥霍,二则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回去。
“二小姐。”芍药知道谢平安虽然性子懒散,但是特别喜欢大少爷,于是换了个角度劝道:“您可快点吧,外头热的慌,大少爷身子弱,一直等你,等下中了暑气可怎么办……”
果然,谢平安听到后,立刻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她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口停着四五辆马车。
最前头的富丽堂皇,谢平安不用看,就知道原主的兄长谢玉衡坐在里头。
后面还有几辆马车,最前头那辆有许多镖师手持长剑围着。
“小妹,你又起晚了。”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兄长。”谢平安立刻转身娇声叫道……
谢玉衡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淡青长袍,斜插着一只白玉簪,有俊容姿,温文如玉。
谢平安斜了芍药一眼,兄长哪里等着了,这不是才出来嘛。
原主从前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动辄打骂侍女,因而谢平安这一眼,吓得芍药差点跪下。
若是往日的话,大少爷早就坐在马车里了。
今儿可是去上京看大小姐和正君的日子,怎么大少爷还来的这样迟了。
“你别瞪她了,一会儿吓死了,谁来为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谢玉衡为芍药解围,侍子谢清扶着他上了马车。
谢平安看芍药的样子,的确是被吓到了,这才收敛了神色。
归功于原主的震慑,她院子里那些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的。
这好不容易改观了芍药几分,还是别吓死的好。
谢平安也不用芍药扶,借着车辕的力跳了上去。
还不等谢平安进去,就听到后面马车上传来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而痛苦,也不知是受了什么罪。
后面的车帘被掀开,总镖头柳若昭从里头出来,手上拿着几个药瓶。
谢平安正好扭头去看,看到了马车里有个男人。
“这是她带的小侍?”谢平安问。
“你怎么糊涂了,这是水三小姐的镖。”
谢玉衡见小妹久久不曾进来,又听到她问芍药的话,便替她答了。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耽误了一些功夫,不然早就坐进来了。
“哦。”果真是要押镖入京啊。
那帘子放下来的快,谢平安只看到了一身大红衣裳,那男子被锁链捆着。
水三小姐要的是什么人啊。
谢平安给了芍药一个眼神,芍药瞬间明白了。
得,八成主子是瞧上了水三小姐的这件物品。
芍药趁着一路上停歇的空档,与随行走镖的镖师们相谈甚欢。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芍药就知道了马车里坐的是个什么人物。
“之前在得意楼,一直不肯接客,水三小姐花了大价钱赎下来的,打的那叫一个皮开肉绽,水三小姐之前走的匆忙,这次知道咱们回去,让柳若昭一定押镖回去。”
“叫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
芍药在外头坐着,声音说的也大,柳若昭武功高强,自然也听得真切。
里头这位那眼神就像是要生吞了柳若昭似的,要不是水三小姐一定要活人,她恨不得现在就一剑戳死。
若是被二小姐看上了,她也不好交代。
“大少爷,二小姐,眼看着天要黑了,也不好走路,咱们在前头小镇落脚吧。”
“好,那就劳烦总镖头了。”谢玉衡伸出纤纤玉手来,敲了谢平安一下。
谢平安睡得正香,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
“二小姐今日起的早,又一路颠簸,想来一会儿到了镇上再叫她也不迟。”
谢清是谢府的家生子,自打三年前水大小姐病逝,大少爷同水府的亲事便不作数了。
如今去上京,也不知会不会遇到那难缠的水老正君。
“她这个性子若是去了上京,必然要被欺负的。”
谢玉衡看着安然入睡的小妹,此刻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美梦,竟是唤不醒了。
谢玉衡的嫡亲妹妹是谢府大小姐谢长安,五年前她高中状元,拜入太女门下。
如今谢长安已经成为太女的左膀右臂,谢府举家入京,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谢玉衡道:“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谢清递上一杯茶,“许是离了家,少爷一时不安罢了。您看二小姐,睡得多香啊,天塌下来,都不会吵醒了她。上京有正君与大小姐在,总不会让少爷吃亏的。”
“你不知道,那种地方与这里不同。”
谢平安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兄长下车,她挤开谢清,亲自将人扶下去。
其实谢平安可以不去上京的,但谢府举家入京,就她自己在安陆郡,那多不合适啊。
而且兄长这么好看,就算不能成亲,每日瞧瞧也是好的。
客栈小二姐瞧着行远镖局的旗,忙走了过来。
“大少爷,二小姐,总镖头,里面请。”
谢平安跟在兄长身后,眼神却撇向后面的马车,不过眨眼的功夫,柳若昭就挡了过来。
谢平安不过是个庶女,连继承家产的资格都没有,柳若昭对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若不是谢玉衡宠爱她,她大概要走着去上京。
“二小姐,请。”柳若昭可不能让她打了这位公子的主意,否则这趟镖就白跑了。
但是谢平安是什么人,不说她原来就是个不老实的人,现在也是个心眼极多的。
马车一路行至后院,有几位镖师轮流看守,她们不比柳若昭,有那个底气和二小姐对着干。
柳若昭可是家主极为欣赏的人,若不是当初大少爷与水大小姐情投意合,怕是这谢府大儿媳就是柳若昭了。
如今大少爷为那水大小姐守孝三年,这柳总镖头也一直没娶,更是没纳侍,也不知是不是在等大少爷。
“水三是前些日子和我在得意楼拼酒的人吗?”
谢平安记得穿越过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兄长,若不是同母异父沾着亲,她就下手了。
兄长这样温柔善良又痴情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原主当时非要和水三小姐拼酒,反而闹得头痛欲裂,昏睡过去。
莫非原主是醉死的,所以她才能穿越过来。
“是,小姐的酒量也不小,不知那日喝了多少,奴婢怎么都叫不醒。”
芍药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主子那时候可没有现在好说话,她哪里敢问什么。
当时要不是正好撞上了大少爷,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我听说几年前兄长与水大小姐是定了亲的。”谢平安问道。
“后来水大小姐病逝,水家也有提过要换一位定亲,但兄长没有同意。”
说起来谢玉衡也真是个痴情的人,他为人守孝三年,如今都二十了,若是再想议亲,怕是难了。
“奴婢是半年前被买回来的,并不知道此事的原委,府里不让提这件事。不过外头都说,当年水家主有意与谢府联姻,本是想定下水二小姐,可她已经从军,常年征战沙场,生死都不知是哪天。大少爷虽然拒绝了这门亲事,但是水家一直也没放弃。否则他们在上京多年,也不会在三个月前让水三小姐回来,她来谢府拜见的次数,还不如去得意楼的次数,哪里是大少爷的良配。”
谢平安转着杯子,趴在桌前。
这水家多半是看上了谢府的钱财。
倾城国虽说不注重商业,可有钱人的腰杆子就是比普通人直。
“她这个时候弄这么一位回去,若是日后兄长真的嫁过去,指不定受什么欺负。”
两家虽说没了这门亲事,可毕竟还有些情分。
否则以母亲护犊子的性子,早就将水三给打出去了,哪里还会以礼相待。
“罢了,早些休息吧。”
说来也巧,这马车就停在谢平安所住房间的二楼窗下。
谢平安半夜睡不着,来窗边吹风,看底下的镖师刚刚换岗。
那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来过。
据芍药多方打探,里头这位模样俊美,武功高强,宁死不屈,也不知怎么被卖到了得意楼。
“这样的人给水三,真是太糟蹋了。”谢平安为美人愤愤不平。
到后半夜的时候,看守美人的镖师出现了疲倦之态。
一个身影拎着食盒出现,“诸位都辛苦了,这是我请厨夫做的下酒菜,醒醒神。”
刘镖师定睛一看,是谢二小姐。“二小姐,咱们有要任在身,不能喝酒。”
这份心意姐妹们领了,可这酒菜她们不敢用。
谢平安见状把酒先塞到刘镖师手里,“我好不容易叫醒厨夫做的菜,配这酒正好。”
刘镖师还欲推脱,谢平安瞥了一眼美人坐的马车。
“这里头的美人吃了没?也给他分点吧,别饿坏了。”
谢平安说完就把食盒也塞到了刘镖师怀里,一个跨步蹬上了马车。
美人跪坐在车里,身上穿着一件红裳,眉眼如画,披头散发。
狭小的空间将两个人挤得满满的,白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吼了一句:“滚。”
“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怎么成。”谢平安又钻出去,将食盒拿了进来。
刘镖师突然觉得手上的酒沉了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饭香与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儿混合在一起,谢平安离近了看才知道。
他身上除了鞭痕,还有刀剑的划痕。
除了这张脸,剩下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他像是被困在笼里的猛兽,被人拔掉了爪牙,除了愤怒的瞪着对方,什么也做不了。
“你……”谢平安突然有些心疼。
究竟是多狠心的人,会这么对待他。
“要不我先帮你上药吧。”谢平安伸出手去,只听到白离说:“不要扒我的衣服。”
刘镖师与姐妹们面面相觑,谢二小姐在车里就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