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昨天告诉沈幼楚的话，我想赌一把，看那个人会不会来。

在日头升到正上方时，楼道里骤然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锁孔旋转的声音。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猛烈的跳动起来。下一秒门被拉开，走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高档手工大衣，手里的单片钥匙圈上，挂着一只发黄的小熊。

我认出那只小熊，那是我和柳如烟的情侣钥匙扣。

我的是一只小兔，我死死攥着手，视线缓缓上移，遗落在女人那纪熟悉万分的脸上。

泪水一瞬充斥眼眶，我隐忍着泪意，对明显震惊的柳如烟说了句：

“柳女士，又见面了。”

空气在这一秒钟凝固，局面发展到此，什么辩解都已经没用。

柳如烟轻蹙起眉：“你故意跟沈幼楚说，要走后在这里等我？”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可能有两个人取了相同的名字，但所有巧合都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

我看着被她攥在手里的玩偶小熊，喉咙干涩发痛，挤出的每一个字都那样嘶哑：“为什么骗我？”

柳如烟沉默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眸看不清任何情绪。

我不甘心，我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她身前。

我向她伸出手，压在舌尖的那声 “如烟” 正要出口，柳如烟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大门头下的阴影里，终于淡淡出声：

“我不是你爱的那个柳如烟。”

我神情一瞬空白，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两个身份，两个人生。

和我相爱的柳如烟死在 25 岁，现在面前的这个柳如烟，从 25 岁开始，活她的，但是家是身后的柳家独女，柳如烟却不是我的如烟。

时隔 5 年，我再次感觉到当初柳如烟死去时那种心脏撕裂的痛。

我赤红着眼，想要镇定地好好把一切说清楚，可话出口的那刻，还是变成了声声诘问：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还留着这把钥匙？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来，故意装认错人，亲我又是为什么？”

柳如烟只是站在那冷冷开口：

“重要吗？”

一句话点燃了我压抑了一整夜的情绪，我彻底崩溃：

“所以你其实根本没什么为难，对吗？我昨晚还在给你找理由，想你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身不由己，其实你只是厌烦了我，却又怕我纠缠，所以才在五年前假死一走了之。柳如烟，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为什么非要用假死来让我痛苦？五年了，我痛苦了五年啊！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叶平安，”

柳如烟呵了一声，听我这样说，她深深地凝视着我，只说出一句，

“离开北京是正确的选择，一路顺风。”

然后转身离开。

顷刻间，她的背影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我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瘫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

双手掩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