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次第亮起,两个女人把石小文关在门外,也不知道在悄悄的议论着些什么。可一想有两个女人在关注自己,又莫名的感到幸福。
两个女人,都是极在意他的女人,不可能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出来。他索性不去猜测,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夜色中的GZ城,发起了怔来。
想起三年前初见凤姐时的一幕,仍然如同昨天一般,或许,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正是有了凤姐的帮助,才有了今天的石小文,真算起来,凤姐算是他的贵人。
三年前的石小文,还是托了种种关系才进了工地,成为了一名不太讨人喜的小工。而那时候的凤姐,是这个工地的投资商,还是他的老板。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们二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可造物主就是这么神奇,硬生生的把两个世界的他们,硬给凑到了一起,想起这些,石小文不由又是哑然一笑。
那一天,是石小文进入工地后,第一次正式的发工资,五个月的薪快三千块钱了,石小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可把他乐坏了。
上工地半年多以来,他们每个月都只发一两百块钱生活费,他们需要省着花才够的,石小文倒是无所谓,他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哪里知道,其它的大人们,他们都要指望这些工资养家糊口呢。
石小文知道,想在这个工地继续好好的混下去,他一定得和包工头的小舅子东哥搞好关系,要不然,东哥只要随便打个小报告,他就得收拾铺盖走人。他怕极了流浪的日子了,虽然只是当个小工的工作,但他同样不愿意失去这个工作。
石小文前思后想之下,一咬牙掏出了他快十天的工资了,把东哥及几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工友们叫到了最好的大排档,任由东哥挑他喜欢的,放肆地点酒点菜,喝了个不亦乐乎。
东哥几杯酒下肚后,已经有了些微微的醉意。
当石小文谦卑的向他敬酒时,他豪气的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这种一瓶只能装两杯半的大杯啤酒,东哥居然毫不喘气。东哥双眼有些微红,含混不清地说:“小文,以后这奥体中心的工地上,有什么事情报哥的名字,哥会罩你。”
石小文微微有些愣神,这是自己滇沛流离年多之后,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么暖心的话,第一次有人把他当哥们,怎能不让他感到满满的幸福。如此算来,今天晚上这顿饭钱虽然花了自己搬砖赚来的小半个月工资,可以仔细算来,真值了。
虽然内心里涌起难以名状的感动,口中却是言不由衷地说:“东哥,谢谢,我不多说了,一切尽在酒中。”
说罢,再次一饮而尽。
“看你小子,咱是兄弟,兄弟是什么知道么?咱们这样就是兄弟,和兄弟客气啥?你小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似乎看出了石小文的疑惑,东哥再次道。
嗯,我有兄弟了,这时,石小文小小的心房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
昨晚喝得有些多,石小文睡到日上三午才醒来,反正现在工地不开工,睡得多晚也没有人管他们。
准确地说,他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揉揉自己的后脑勺,宿醉上头,只是仍觉得头沉沉的,非常的难受。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偷了工地的东西,居然还敢在这里睡觉?”石小文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来,就被人粗鲁地掀开被子,从床上拉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被人如此粗的对待,石小文的酒醒了大半,可是,面对这群工友们的蛮横,他仍茫然无措的问道。
“怎么回事,工地上的几十捆电线都不见了,别说你不知道?你还和我们装。”有人冷声哼道。
“电线,我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和东哥几个在喝酒,怎么可能是我。”石小文如同被电击一般跳起来,自己虽然有些任性,但父母一向就教导自己,君子爱财,取之有盗,偷盗之类的事情是自己一向就深恶痛绝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他真诚的望向这群自己也帮助过不少的工友们,可是,他们却一一闪开他的眼神。终于,他在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惊呼道:“东哥,你来告诉他们,这个真不是我干的。”
东哥皱了下眉头,眼神有些躲闪,被石头点了名,只好不情愿的走上前来,冷冷道:“枉我还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
“不是,东哥,你明知道不是我的。”石小文分辩道。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走吧,去和经理去说吧。”东哥冷冷的扫了一眼,居然还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石小文知道,要是真被认定是他偷了东西,不说这份工作没了,只怕自己的辛苦钱都拿不到了。抱着经理或许会替自己伸张公道的心理,他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内心忐忑地来到了办公室外。
虽然最近没有开工,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办公室外居然停了一辆熟悉的车,石小文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希冀。
“吵什么吵?”让他们意外的是,走出办公室的不是胖乎乎的施工经理,而是冷艳高贵的投资方老总,让他们只敢仰视的张利凤,大家背后都称呼的凤姐。
“这小子偷了工地的几十捆电线。”东哥振振有词地说。
“哦?”凤姐玩味的看了眼东哥,又看了眼一脸期待的石小文,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们说是他偷的,有证据么?”
“怎么没证据?他小子昨天一顿饭就花了一个月工资的钱,他一个小工,哪来那么多的钱?”东哥振振有词。
石小文听着却是无尽的悲哀,自己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就想让这些工友们接受自己,想拉近和他们的关系,没想到这却成为了他们指摘他偷盗的理由,这理由,何其的荒唐和可笑。
“呵呵呵,”凤姐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一脸嘲讽的神色,冷冷的扫了一眼这群心思各异的工人们,“在这里,你们谁都可能是偷东西的人,但是他,不会。”
“可是,张总,明明就是他。”东哥仍要坚持。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么?”凤姐冷冷地扫了东哥一眼,东哥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不管是不是石小文偷的,只要他还想在这个工地混,凤姐说啥他就得认是谁。只是不知道石小文这小子不知道啥狗屎运,居然能让高高在上的凤姐来护他。
心中隐隐有些失望,他当然比谁都清楚,那几十捆电线的真正去处。
人群不过片刻便作鸟兽散,至于东西是谁偷的,重要么?凤姐说不是石头偷的,那就一定不是。
“怎么样,今天这一幕,你没想到么。”望着一脸落寞的样子,凤姐略带嘲讽地说。
“是的,没想到,真没想到,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和我说过,他和我是兄弟,才一个晚上,他居然会如此冤枉我,我真想不通。”石小文苦笑着说。
“呵呵,兄弟,果然是好兄弟。”凤姐突然轻笑起来,笑得那个花枝乱颤,“小文,你能告诉我,在广东这个地方,什么东西最不值钱,你知道么?”
“张总,那是什么?”石小文无力的问。
“兄弟,在这个地方,最不值钱的便是兄弟了,我告诉你,只要有人和你说是你兄弟,你就要做好准备,人家可能准备要坑你了。因为以我二十几年的经验,我知道,真正的兄弟,是从来不会把兄弟这两个字挂在嘴上的。”
“我明白了。”石小文这回真的是明白了,只有当他不在家里,仍坚持去他家里帮他父母插秧收水稻的剑念,是当他生病的时候,默默无闻的给他打饭洗衣服的小伟,还有当他孤独无助的时候,默默无闻的陪着他一起发呆的小林。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
可他们从来就没有说过他们是兄弟,因为凤姐说的对,真正的兄弟,是从来不会把兄弟这两个字挂在嘴上的。
凤姐踩着高挑的高跟鞋,轻扭着细弱的腰肢,款款的走远了,望着凤姐那风情万种的背影,石小文年轻的身体,居然有种莫名的燥动。
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凤姐是他的老板,是高高在上的老板,她的背后,据说还有某位大神,他只能远远的仰望,只要有一丁点不该有的想法,都是对凤姐的亵渎。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往后的剧情,会是这样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