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更狠!
所以见李文博连自己脑袋都爆了,周伟超半点脾气都没了。
撒丫子跑。
有多快跑多块!
不过半分钟,就没了人影。
胳膊宿舍,也传来关门关窗的声音。
这群人,之前等着看热闹呢。相信明天这时候,今晚发生的一切就会传遍整个厂区大院。
李文博却想不到那些,他本就挨陆珠儿一下,现在脑袋更是疼的要命。
整个人踉跄几步,就噗通倒在了地上。
陆珠儿吓坏了,惊叫一声赶紧扑了上去:“文博,文博......”
深夜。
墙角蟋蟀窸窸窣窣的鸣叫声,叫醒了李文博。
他摸着头上的纱布刚坐起来,就感觉床外侧的那只手被一只温软的手紧紧握着。
是陆珠儿。
她趴在床边睡着了。
连睡觉时,她都蜷缩着身子,抱着李文博的手如抱着什么稀世珍宝,就好像她一松手,他就会消失那样。
夏夜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陆珠儿白皙的侧脸皱了下,温润的小嘴唇也微微抿了下。
很美。
上一世的李文博就知道她的美。
却不懂她的娇弱:陆珠儿身上的衣服,是打了一张又一张补丁的短衬衫。长长睫毛下的眼角,还有有被他打过的青肿。
李文博忍不住心疼,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摸摸这个可怜的女人。
只是手刚碰到她的发梢,陆珠儿眉梢就颤抖几下,睁开了眼。
见到李文博的手掌后,陆珠儿吓的俏脸一白,赶忙松开他的手,咬着嘴唇闭眼低头。
满脸,都是紧张和恐慌。
她以为,李文博又要打她。
这个动作,是她以往挨打时,下意识的动作。
李文博的心,紧紧纠起。
收回手拍了拍床铺:“上来睡吧,趴在床边,容易着凉。”
陆珠儿明显愣了下,指了指自己,怯生生的问:“我、我还是去睡沙发。”
“上来睡,听话。”
李文博一句话,让陆珠儿再次颤了下。
这个小宿舍,可说家徒四壁,两人睡得这张都是单人床。每逢夏天炎热,李文博都会把陆珠儿赶去外面打地铺。
地面又硬又凉,每次早上醒来陆珠儿都浑身酸疼。
李文博突然要她上来睡,她又惊喜,又不解,但还是很听话,低声说:“我去外面抱被子。”
李文博却抓住她的手腕:“你那床棉被睡了这么多年,不舒服,跟我一块。”
陆珠儿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上床后,尽量贴着墙壁蜷缩到了一角,等李文博帮她掖了掖被子时,她已经开始迷糊了。
陆珠儿早上七点半上车间,晚上七点钟才下班。
高强度的流水线工作很累,她也很需要休息。
李文博却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心中暗暗说:陆珠儿是个好姑娘。
她单纯、善良。
只是太自卑了,更习惯了逆来顺受。
老天爷,既然你给了我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那我这辈子,就一定要让陆珠儿过上好日子!
不然,天打雷劈!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李文博是被院里的鸡叫声吵醒的。
陆珠儿正坐在床沿换衣服,三点小布料外,明晃晃的皮肤很惹眼。只看一眼,就惹起了李文博男人的本能反应。
上一世他得抑郁症后,就对任何女人都没了兴趣。
虽然功成名就,但在死前却没留下只儿片女。
都是因为对陆珠儿的愧疚。
如今重活一世,他重新拥有了陆珠儿,心里会有些躁动,也难免。
但就在这时,李文博却看到了陆珠儿小腹上的一道抽痕。红通通、粉嫩嫩,可在雪白的肌肤上,却显得很狰狞。
是李文博之前抽打的。
他心儿狠狠一抽,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下伤痕,轻声问:“你身上,还疼吗?”
陆珠儿明显吓了一跳,猛地一缩身子,又下意识垂眼,轻轻摇摇头:“不、不疼了。”
不疼的话,你怎么会反应如此激烈呢?
李文博心里叹了口气,翻身坐起:“现在才五点半,你多休息会。”
“可我还要做饭。”
陆珠儿忙摇头。
她七点钟上工,平常都是要早早起床准备早饭的,不然等李文博醒了没饭吃,她又得挨揍。
若顶着伤进车间,少不了同事的闲言碎语。
李文博按住她的肩膀:“听话。”
立马,陆珠儿不敢再动,乖乖点头。
“饭,我去做,你休息。”
李文博不容分说,径自走了出去,点燃蜂窝煤,烧水做饭。
家里没什么油水,他只能小炒个陆珠儿最喜欢的菜椒,又下了两碗清水面条。
看着他在那忙里忙外,陆珠儿小眼中全是迷茫。
我真的,没在做梦?
他,真的在对我好?
从昨晚李文博站出来保护她那一刻,陆珠儿就不敢相信这个事情,她昨晚甚至不敢睡觉,生怕再睁开眼时,发现一切都是做梦。
可一晚过去了,李文博还在对她好!
这,是陆珠儿做梦都不敢想的。
葱花酱油热锅,煮出来的面条有股很廉价的葱油味,可这却是两年来陆珠儿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
她的奢求不高,只要明天早上还能像这样一般,她就满足了!
两人吃完早餐,陆珠儿就去上工了,李文博却看着水磨地板和蜂窝煤陷入了沉思。
一九八七,是个遍地黄金的年代。
距离改开,只有九个年头。
现在的华国,沿海城市已经初具规模,而像滨海这样的内陆,正朝着发展的下一个风口迈进。
毫不客气的说,在这个年代只要胆子够大,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国内生产力低下,很多领域都是空白。李文博很清楚,哪些将来能赚钱,哪些不能,这简直是创业最大的优势。
可劣势也很明显。
想到这,李文博忍不住苦笑:钱,去哪搞?
他现在,太穷了。
不说创业启动资金,他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没还呢。
昨晚虽然逼退了周伟超,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得先还上八百块再说。
窗外知了吵得要命,直到太阳升到正头顶,李文博才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桥牌室老赵!我记得他在今年,闹出了很大的乱子!”
刚想到这,有人敲门喊:“博哥,去桥牌室啊!”
这个声音痞里痞气的,李文博初听还愣了下,接着就想起这货是谁了:王小江。
也是他的桥牌室“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