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半山周家别墅,占地极广。象牙白的三层欧式建筑前,一大片绿地毯一样的草坪被打理的没有一点瑕疵。
一辆黑色的卡宴远远驶来,大门开着,好像早已经等候多时。卡宴刚停在别墅前,立刻有管家上前开车门,躬身道:“少爷,您回来了。”
一只反射着管家倒影的皮鞋先伸出车外,然后周楚涵面无表情下车。一身浓沉修身西装包裹住峻拔完美的身躯,再加上绷紧的五官,冷厉的眼神,瞬间让周围的温度减低好几度,管家的腰也躬的更狠些。
周楚涵眼角都没给管家,径直往别墅走去。
门口,早有佣人将门打开。门里,也有佣人躬身伸出双手接过少爷的外套。客厅的沙发,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同样五官绷紧,同样眸底蓄满森冷。
沙发的两边,一个冷,一个更冷。
周振山不看见孙子想,看见孙子这样又气:“你终于知道回来了,管家若不是说我要死了,你是不是还不回来!”
周楚涵伸手给爷爷倒了杯茶,凉凉的道:“爷爷你一月都要死好几回,我也是习惯了。不过这会儿看你声音洪亮,脸色红润,想来再有十年八载,阎王还是不收的。”
“臭小子,我这是回光返照!你要是赶紧给我生个重孙子,那我才能好,才能再活十年八年!”周振山怒视孙子。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养大这么一个机器人。只会挣钱,无情无欲,薄恩寡义的机器人!”
周楚涵也给自己倒一杯茶,悠悠浅啜一口。爷爷这话都重复好几年了,当真无趣的很。
“你老大不小,却不思女色,是不是你的那东西不好用?还是外面传言你喜欢的是男人,和你的助理有一腿是真的!”老爷子突然看着孙子的眼神带着探究,毫不避讳的说道。
周楚涵怒喷了,隐忍的咳嗽好几声才平复下来。
爷爷真的是想重孙子想疯了!
气恼的冷声一句:“一派胡言。但是你当生孩子是取款机取款啊,卡一插,钱就出来了?”
周振山怒的一拍桌子:“那你也先要插卡,试试这卡好不好使吧。”
“好使,不由你老费心!”周楚涵眼眸轻眯简直是咬牙切齿了。这客厅还有下人呢,爷爷这是老糊涂了,还给不给自己留点脸了。
周振山一听孙子说卡好使,顿时高兴了,刚刚还绷紧的脸下一秒笑成了菊花:“小涵啊,真的好使么?”
周楚涵怒视爷爷,腮帮子里‘咯吱咯吱’响。
老爷子长长松口气:“这样爷爷就放心了。爷爷正好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可温柔可好看可乖巧了,你快上楼去插卡,这样我就有重孙子抱了。”
周楚涵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爷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昨天刚给我送一个,今天又来!当我这卡是银联,是个取款机就可以么!我这可是至尊金卡!”
周振山被孙子吼的一愣,眼睛眨巴眨巴:“臭小子你说什么?我昨天给你送啥了?”
周楚涵瞳孔一缩:“你居然不承认,昨天不是你送到我房间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拿了我的链子回来做凭证!”
周振山很无辜的摊开双手:“我没收到什么凭证啊,昨天也没有给你送女人啊。姗姗是我刚从澳洲带回来的,才下飞机不久,此时还在楼上洗漱呢。”
周楚涵见爷爷这么说,脑袋‘嗡’的一下,感觉似乎哪儿错了。
爷爷生性耿直,光明磊落,想做什么绝对是光明正大,做了也绝对不会不承认。那既然昨晚的女人不是爷爷送的,又是谁送的,又是怎么到自己房间的!是正在进行的开发案的客户,想讨好自己?
不对,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女人是谁!又把自己的链子交给了谁!
爷孙俩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的楼梯上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周楚涵下意识的抬头,就见一个一袭白色公主裙,披着头发,带着银色发箍的女孩从楼梯下来。女孩大概刚刚成年,小脸干净,眼睛很大很明亮,带着小猫一样的怯懦,就看了一眼周楚涵后,就脸红的低着头,但下楼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姗姗,姗姗快下来,这就是爷爷跟你说的银联卡……不是,是涵哥哥……哎哎,臭小子,你去哪儿!”周振山这边招呼女孩呢,那边周楚涵起身走了。
“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爷爷了!”
“小涵,你可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给养大的啊。”
“哎呦,爷爷不行了……”
但是不管老爷子是怎么疾言厉色,或动之以情,或是装病煽情,都阻挡不住周楚涵大步离开的脚步。
反正老爷子的套路就是这几样,吓唬,煽情,装病,周楚涵早已经领教无数次了。狼来的次数多了,便没有什么效果了。
卡宴风驰的离开半山腰的别墅,快速往帝豪大厦驶去。
三十九层,是周楚涵的专属楼层,这一层楼,都是他的地盘。3099是周楚涵的卧室。3098是他办公的地方。
此时,助理丁骏神色紧张,出去3098的时候,还擦了擦额头的汗。
是哪个大胆不怕死的女人居然在昨晚到了老大的房间!整栋大厦都知道,那是老大的地盘,私自入者后果都是巨大的。更有曾经站着上去躺着出来的。所以,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不会随便上去三十九层。
而丁骏现在的任务就是将私自进入三十九层的女人给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出来!
佳音找了一天,没找到合适的兼职。不是她要求高,实在是很多的工作她如今的时间都是不允许的。
之前体力就没有恢复。如今又在外面走了一天,吹了风。所以回到家之后洗了澡,头就疼得厉害。拉开抽屉,感冒药没了,也懒得再出去买,就上床迷迷糊糊的睡觉了。
闹铃忽的响起,佳音惊醒坐起,胸腔里的心脏跳的异常紊乱。她伸手摸着胸口,回味着一晚上都在做着的一个没有头没有尾却异常可怕的梦。那个梦魇里有一个恶魔,可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