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绝无恋一战,有人多少知晓?”
玉秦怀这一问话,让张有生受宠若惊,张有生心想:完了,果真来找我麻烦了,许是知道,我将此事,传达给了整座山门的弟子,如今正主算账来了,这可咋办?
焦急之余,玉秦怀皱眉,许是以为张有生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后,张有生这才恍惚答道:“此......此事所知之人,倒是不多,不过阁下放心,小生尽量帮忙隐瞒!”
张有生尴尬笑道,若是可能不知道此事的,也只有一些闭关的高手弟子们了。
“倘若知之者甚多,于我有利,罢了。”
玉秦怀轻声一叹,显得有些失落。
张有生察言观色道:“阁下莫不是有什么难题,若是用得到我张有生的地方,必定倾囊相授。”
“也罢,此事需要你帮忙,我与绝无恋一战,势必声动千里......”
玉秦怀此话一出,他眼中金光乍现,仿佛看到了那一天,激烈战斗的场面。
以三年为一届,两个杰出之人:玉秦怀乃上一届勇武之人,绝无恋乃这一届英武之人。
二人在此间相碰撞,堪称一大奇迹。
张有生点了点头,他紧锁眉头,侧脸暗想:如其所言,此战,确实有变数,玉秦怀同辈第一人,如今修为全废,但却无人相信,而绝无恋堪称同辈无敌,哪怕玉秦怀在巅峰时期,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完胜绝无恋。
“那......有需要小生的地方,还请开金口。”张有生施了个揖礼。
“也罢,我不妨告知于你,此次战局,输赢难辨,与她一战,我的胜率为一成!”玉秦怀说到此处,一阵叹息声,随之而来。
“什么?当真,莫非真如他人所说,阁下功力尽失,成为......成为......”张有生不敢妄加议论,但见玉秦怀点了点头后,张有生不免心道:看他模样,不像是骗我,可他功力全废,为何要与绝无恋一搏,坏自己名声?岂不是蠢货?
“所以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忙!”
“但说无妨!”张有生恭恭敬敬听着。
“立一赌局,便赌我与绝无恋,谁胜谁负!”
此话一出,却是让张有生多加迟疑,这胜负,若是在之前,必然各占一半,但现在,分明是绝无恋必胜。
“可......阁下,恕小生多言,此战你赢率不大,若是再来此赌局,岂不是输也?”张有生虽不愿多话,但此事确确实实,欠缺考虑。
倘若玉秦怀输了,岂不是让赌注压他之人,倍感心凉?
如今的玉秦怀,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中,再加外界所流传的玉秦怀金丹破碎一事,更是让他备受诽议,一旦输了这次比武,那便是雪上加霜,客走人散的结局。
玉秦怀缓缓摇头,道:“若有办法,我也无需出此下策,对了,收到的银两,你收取一部分手续费后,剩下的交于我。”
“这......”张有生惊讶道,旁人赌注的钱,居然交给玉秦怀,这岂不是确定了玉秦怀必胜不可吗?“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就当我暂借罢了,此事便交于你,我能否胜,全看你了!”
说吧,玉秦怀转身离去,留下张有生一脸迷茫,他苦笑一声:这算什么赌注,倘若被山门的各位师兄们知道,岂不是会打死我?但这一战,我也十分好奇的很。
想了一会儿,张有生叹息一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笔跟纸,写下一句:“当年伤仲永,今日玉秦怀?”
玉秦怀回去后,便拿着玉琴,手从翠绿色的琴弦上拂过,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在月光下,轻轻拨弄琴弦......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玉秦怀一看,是大口喘气的张有生,他怀里拽着什么,玉秦怀忙给他看坐,张有生摆摆手,道:“阁下,这银子,三千两......”
“好!”玉秦怀接过银两,扫过一眼后,满意点点头,又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张有生,“多谢。”
张有生摆摆手,玉秦怀忙让月儿给他看茶,几杯茶喝下,看得一旁的月儿好生紧张,怕他呛着,月儿道:“喝慢点,你水牛呐?”
张有生缓过气来后,道:“不瞒二位,小生差点回不来了!”
玉秦怀听到此话,却是格外震惊,忙问张有生,张有生摆了摆手,示意不想说,但钱已到手,接下来便是买修炼资源了。
玉秦怀将银两交给月儿后,不一会儿,一辆马车拉着一堆灵药过来,玉秦怀看着这些灵药,粗略数了数:“还骨草十株、养心莲三朵、健脾草三十株......”
灵药虽有一车,但对玉秦怀而言,太少。
若是玉家送灵药过来,必然是十车十车的送,因为这么一车,顶多是半个月的用量,而且还得节省着用,一点药渣都不能放过。
想到这儿,玉秦怀脸上泛过一丝失落,却也无可奈何,他既已离开玉家,便再无回去打算,他捏紧拳头,道:“月儿,准备浴桶!”
月儿当即吩咐下去,将一切准备好后,玉秦怀进入浴桶之中,一股滚烫的暖意,朝他身上涌来,随之而来的是麻木跟疼痛。
是药三分毒,良药九分苦。
月儿坐在一旁,将余下的灵药,一同撒入浴桶之中,以供玉秦怀连续不断吸收药液。
玉秦怀此刻,神识已经来到了那黑洞洞的丹前,将《双龙不灭决》上卷取出,铺在自己面前,而他则盘坐下来,细细领会当中要义。
......
翌日,正午阳光明媚。
许是听闻,玉秦怀与绝无恋一战,设下了赌局,不少人便前往玉秦怀所在之处。
来到门口,有人朗声喊道:“玉秦怀阁下,我等听闻阁下大名,特来拜见,不知可否出来相见?”
见屋里无声音,另外几人也跟着喊起来,却仍然没有半点声响,这倒是令人奇怪。
一群人站在门口,不曾离去,他们来到此地,无非便是为了查探一番玉秦怀的虚实,倘若真如传闻所说,其实力荡然无存,那么赌局上,他们也好压给绝无恋。
半天之后,里面传来幽幽的女声:“我家少爷在璃凤阁九峰山头,你们去那寻他吧!”
“怎么先前不说?哼!”有人不屑冷哼,转头朝九峰山而去。
......
“冰璃双凤明月阁,九峰山上琴雨绵。”
刚踏入璃凤阁,便听到有优雅的琴声传来,落入众人耳旁,如丝丝细雨一般,清荡人的心魂。
往前快步行去,拐过几个廊角,又经过一片林园,眼前豁然开朗。
高耸的山峰之上,盘坐的一个人,其身前放着一把玉琴,那白皙的手,在玉琴上弹拨着。
山峰下站满了人,新到来的,也只能是远远观看,而无法靠前。
来此地的人,并非为听玉秦怀弹琴而来,而是观察玉秦怀的实力如何,却不想被这琴音所吸引,一时半会儿忘记所为何来。
“听这琴音,婉转悠长,当中夹杂着莫名的悲伤,令人动容啊。”
“是啊,没想到,玉秦怀在弹琴的造诣上,竟如此之深,实在佩服,佩服!”
“你怕是不知道,他的娘亲,可是京城第一琴师,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天公善妒美,琴断魂殇人并亡!”
......
说到这儿,再听到这幽怨的琴声,不少人已经感动得流淌下了眼泪。
旁人皆以为,玉秦怀不过靠运气,才能达到寻常人无法抵达的层次,从而获得进入洞天仙境的资格,但他们如何知道,玉秦怀究竟为了什么。
正当所有人陶醉之事,突然琴音一变,换作冗杂的声音,当中所蕴含极度的愤懑,就连在场不懂琴音的人,都听出玉秦怀的愤怒。
“他为何如此愤怒?”
“许是因为他娘亲之事!”
“他娘亲,怎么回事?”
“听说是被失手给打死的!”
......
叹息声,惋惜声,不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众人的蓦然长叹,他们看到玉秦怀眼中,极度的愤怒,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如今旁观者也陷入在了玉秦怀那时而幽怨,时而愤懑的情感之中,无法自拔。
一曲琴声,从正午,弹至入夜,众人才散去。
一路上,所有人皆开始纷纷议论玉秦怀的琴声,如何美妙之时,忽地有人想起,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查看玉秦怀的状况。
“罢了罢了,明日再问吧!”
又过一日,这天,众人不再前去玉秦怀的住所,而是直接上九峰山,因为玉秦怀依然在这里弹琴。
“想必他失去一身修为后,也只能借琴消愁了!”
“唉,一代天纵之才玉秦怀,当真谢幕了。”
“看来三个月后的比武,必然是绝无恋赢了!”
几乎所有人都这般猜想,在他们看来,玉秦怀是要走上琴师这条路了,不然的话,他为何在浮屠塔,挑了一把玉琴过来?
浮屠塔有灵,塔中所挑之物,必是其人最需要之物。
那么挑了一件普通玉琴的,岂不是注定成了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