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代价?”我下意识侧过脸,看向他。
两人本就离的极近,这一动,我的脸颊和他的唇瓣轻轻擦过,一阵微凉柔软的触感蔓延开。
随即像是有一团火炸裂,从某一个点,瞬间蔓延,让我的整个脸颊都变得炙热滚烫。
裴时瑾的瞳孔幽暗,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他大手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吻上了我的唇瓣。
柔软娇嫩,带着他梦寐已久的甘甜。
裴时瑾只觉得自己心里那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挣脱而出,带着最深沉的欲望,呼啸而至。
我浑身绷紧,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前世,自己虽然和他做了几年夫妻,但并没有过夫妻之实。
那时的我自卑于样貌和失明,又对他心存怨怼。
我恨他,恨他这个‘始作俑者’,所以又哪里会愿意他的触碰。
最平静的时候,大抵便是我折腾累了,和他相安无事、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的日子。
裴时瑾疯狂撬开我的贝齿,我的呼吸也越发急促,那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在唇齿间疯狂掠夺。
香津浓滑,抵死纠缠。
我睫毛轻颤,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自尾椎骨蔓延开,至四肢百骸,我大脑一片空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扑面而来,霸道的将我包裹。
我回过神来,本能的想躲。
裴时瑾却没给我这个机会,步步紧逼,直到我撞到墙边的一处斗柜,上面瓷器发出晃动的声响,无处可逃。
我垂下眸子,呼吸声越来越重,心里生出一抹不安。
这一瞬,我陡然记起他在车上说起的:“沈嘉柠,你不要后悔!”
心脏像是打着鼓点,砰砰砰的剧烈的跳个不停,世界似乎都静下来,我轻喘着粗气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就是接个吻?
当初他执意要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时,她也曾那样紧张和不安过。
可到底生涩,我依旧僵硬,直到察觉到男人修长明晰的手指攀上我的脊背,缓缓拉下拉链。
金属划过轨道的声音,细微又刺耳。
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寸又一寸增加,我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裴时瑾…唔……”
“不要!”
我下意识摁住他没入裙底的大手,睫毛都氤氲开一层水雾。
男人漂亮的眸子染着情欲,垂眸凝视着我,声音嘶哑:“我提醒过你,不要再招惹我。”
我睫毛上染着层水雾,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自己愿意接受面前这个男人吗?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当脑海里涌入他饮弹自尽、倒在自己墓前时自己的痛彻心扉。
我想,大抵是愿意的。
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种自己毫无准备、他又对我失望至极的时候,也不是在这种要拿这件事当筹码的时候。
沈嘉柠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人利用、当了一辈子的筹码,这辈子,不想再这样了。
想到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裴时瑾推开。
下一瞬,便听他闷哼出声,隐忍压抑,空气里也随之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我愣了几秒,只见他腰腹处,渗出一片嫣红的血迹,雪白的衬衫上染出一片暗红,触目惊心。
再见裴时瑾,他神色未变,只是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你受伤了?”我急声开口。
是自己方才将他推开时碰到了他的伤口……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光,裴时瑾薄唇轻抿,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滚出去。”
我自然不会走,而是快步跟上前,伸手去扯他的手臂:“我看看。”
裴时瑾气笑了,冷睨着我:“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上他嘲讽的目光,我有些语塞,意识到他伤口的位置有些尴尬,可是……
想起前世他为我做过的一切,我很快做出了决断,脸颊染着抹绯晕,严肃道:“你坐下,我看看伤口。”
裴时瑾被我半推半就的摁在沙发上,沉默的看向我,目光里带着抹探究。
我半蹲在他面前,葱白的手指匆匆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直到衣衫半敞,看见左侧腰腹处贴着一块绷带,嫣红的血迹已经渗出,这会还在继续。
“药箱在哪?”我急声开口,眼里多了抹焦急。
裴时瑾没做声。
见此,沈嘉柠也没再多问,转身到一旁的几个斗柜处翻找起来,自己和裴时瑾结婚那些年,因为眼睛看不见,总是受伤。
所以药箱通常就放在斗柜上最显眼的位置。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
半晌后,到底敌不过心底疯狂滋长的欲望,裴时瑾垂下眸子,沉声道:“左边,第二个抽屉。”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找到药箱。
不多时,我提着药箱回来,翻出剪刀将他伤口处的绷带小心拆掉,动作很轻,可因为太过紧张,没多久,鼻尖上便渗出一层薄汗。
而这时,男人低醇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能察觉到他的视线,但我头也没抬,认真将拆掉的绷带取下后,轻声道:“这不是闲事。”
裴时瑾喉结微动,那颗死寂的心像是活了过来。
可转瞬,他又自嘲的笑了。
这次,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我不知道他的想法,视线落在伤口处,只觉得心疼不已。
裴家子嗣众多,争权夺势的过程残酷而疯狂,裴时瑾能从其中胜出并不容易。
前世自己和他结婚之后,也时常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同他身上冷冷的雪松香混在一起,让她彻夜难眠。
旖旎的气氛早已消散,房间里格外寂静。
我仔细替他处理着伤口,那是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疤,虽然看起来已经养了些时日,却仍旧皮肉狰狞,显然伤的很深。
我莫名的觉得酸楚。
前世…自己是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十几分钟,两人谁也没有做声。
裴时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失神,这一瞬,让他恍惚间以为,她对他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在意的吧。
“为什么?”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我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便撞进裴时瑾深邃的目光。
裴时瑾漂亮的凤眸直视着我,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要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