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我的面往裴砚怀里缩。
抬眼看我时,眸中明晃晃的得意。
是挑衅,是下马威。
公开展示着裴砚对她的偏爱。
宋绾卿搂得太紧,裴砚竟然有些不安地看着我。
似乎是在害怕我会像过往一样生气。
然后大吵大闹,吓着他的卿卿。
但我只是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炭火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侯爷快带着宋姑娘里面请吧。”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宋姑娘身子弱,侯爷可要疼惜些。”
裴砚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
“难得你懂事一回。”
裴砚紧握着宋绾卿的手,步履匆匆,未曾回眸一瞥。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今日的嫁妆当了大半的银子。
只剩下些不好出手的零碎物件。
我凝视着屋檐边振翅欲飞的鸟儿,心神恍惚。
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很快,我也能如它们一样。
远走高飞。
我整理好一批茶税账册。
上面缺失的一批银针白毫金额巨大。
我没有再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不堪。
而是坐在窗边静静地品茶。
放妻书已签。
便是裴砚抄家流放,又与我何干呢?
裴府虽是侯爵世家,但新皇登基之后逐渐没落。
我家世代茶商。
可惜江南水患,爹娘为国捐躯。
家中唯余我一人,为表嘉奖之意。
皇帝将我赐婚给裴砚。
一方面为我寻个去处。
另一方面也让裴府揽了茶税的生意。
年少无知,新婚夜掀起盖头来。
面对那样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也曾有过心动。
我害怕得微微发抖,裴砚却笑起来。
双眼像星星一样明亮。
“阿棠,别怕,我是你夫君。”
婚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是相当幸福的。
裴砚耐心温柔。
情到浓时,最爱抱着我在我耳边叫着卿卿。
可是卿卿不是我。
本该被流放的宋绾卿晕倒在裴府外。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裴砚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把宋绾卿安置在城外的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