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总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原本听说母亲醒了便准备去看看她,可到了母亲房门外,母亲称身子刚好不便见她,她就又回来了。
为此,云揽月唯有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母亲还是没有原谅父亲,其实她倒是觉得,父亲只是一时糊涂,只要母亲过得去这坎,这家里哪有云清敏和那沈梅说话的地儿,改明儿她一定要好好劝劝母亲,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坐视不管了。
云清敏脸上有伤不便出门,整日的在房间里乱发脾气,尤其是在晨起梳妆的时候,那脸上逐渐结疤的伤口,每每让她想起云揽月猛然抽手那一幕,她不止一次的回想,就不止一次的直觉她是并非无意。
“灵儿,她最近都在干嘛?”
灵儿是云清敏的贴身丫鬟,被她突然一问,身子连连发颤,可想而知平日里没少被她欺负。
云清敏是个两面三刀的,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柔弱温顺的样子,可一旦关起门来就本性暴露,对他们这些丫鬟侍从不是打就是骂,灵儿是她的贴身丫鬟,挨打受骂更是家常便饭,见她岂有不怕之理。
“回小姐的话,大小姐最近都在家中,很少出门也并未出府,和平常无异。”
云清敏斜眼瞟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簪子刺了她一下,灵儿痛呼一声,下意识的缩手。
她不敢有任何委屈,连忙跪地求饶:“小姐恕罪,大小姐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我问你她都做了什么?她不是还有出门吗?出门做什么?”
“大多都是去陪老太爷下棋,就有那么一次,是去看夫人,可最后也没进屋就走了。”
“大胆贱婢!”云清敏直接将簪子插在灵儿肩上,簪子入肉三分,直直竖立在她肩上,灵儿痛的身子一歪,咬牙忍了下来。
“小姐,灵儿不知哪里做错了。”
“明明她去看了夫人,你却没及时告知我,你个贱婢,还不认错!”
灵儿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连忙磕头认错:“小姐,灵儿知错了,求小姐饶命。”
云清敏冷哼一声,而后轻抚自己的脸颊,端正坐好,道:“替我梳妆,不准取下肩上的簪子。”
“是。”灵儿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连忙起身替云清敏梳妆,因为大幅度的扯动,那伤口不断的溢出鲜血,将她身上的素色衣衫都染得通红一片。
在云清敏眼里,灵儿不过是个丫鬟,贱命一条没什么值得她可怜的,她的仪容和她脸上的伤才叫大事,灵儿的肩膀是不是很痛,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几天云揽月一直没有出府,在府里也鲜少走动,以前的云揽月也是如此,只不过她去看云夫人这一点,倒是有些异样。
云夫人从不出房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云揽月也习以为常,从不去叨扰她,怎么这次倒是主动去探望了?
云清敏原本有些怀疑,可想想又觉得也属正常,云揽月这次差点就下葬了,云夫人晕在房中她也有所耳闻,作为女儿,去探望一下母亲也是应该的。
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揽月可不管云清敏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今,云清敏越是琢磨不透她,她就越高兴,可她更懂得韬光养晦这个道理,时机还未成熟,她也不能暴露过多,要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这天,云揽月闲着无聊,就去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了会,巧翠去准备些点心和花茶供她品尝,倒是惬意舒坦。
这种日子何尝不是她想过的,可她心里清楚,暴风雨之前,往往都是平静的,她的身份早已注定了她未来的权谋纷争。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一名身着宫服的公公走了过来,云揽月当即起身,渡步到凉亭下。
“大小姐,这是李公公,皇后娘娘派来给您送请帖的。”
管家这样一说,很明显是在告诉她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至于请帖,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李公公上前一步,道:“揽月小姐,皇后娘娘听闻您受了惊吓,心里一直念叨着,近日宫内花开正浓,皇后娘娘特命奴才送来请帖,邀揽月小姐一同欣赏。”
云揽月屈膝福了福身子:“多谢娘娘厚爱,揽月定不负娘娘美意,劳烦李公公跑这一趟了。”说着,管家会意上前打了赏。
李公公也弯了弯腰,道:“届时会有马车在外恭候,还请揽月小姐别误了时辰。”
“是,揽月明白。”
管家送走李公公后,巧翠就欣喜的上前,道:“大小姐,这真是太好了,皇后娘娘如此厚爱,往后大小姐入了宫,定不会受旁人欺负。”
云揽月轻笑了声,道:“皇后娘娘赏识并不不代表旁人不敢欺负,只怕届时旁人嫉妒,反倒平添麻烦。”
巧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高兴,笑说:“大小姐,我这就命人去把太子殿下送来的金丝绸缎拿去赶制一件衣裳,大小姐初次进宫,可不能失了身份。”
巧翠说完就要走,云揽月连忙拦住:“切莫鲁莽行事,此次是我第一次进宫,若是打扮的太惹人注意,恐会招惹闲话,巧翠,你去我房里找找看,我记得父亲上次带回来一匹素色料子,你去给我做身衣裳便可。”
“大小姐,那匹料子会不会太素了?”
云揽月勾唇浅笑:“就是要素些才好。”
“可是小姐……”巧翠认为,难道去宫里一次,定要让众人印象深刻才是,况且是皇后娘娘亲自邀请,若大小姐穿着太过素雅,会不会惹得娘娘不快?
“我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可是?”
巧翠自知无法改变大小姐心意,只能福了福身子道声是,连忙跑去赶制衣裳去了。
大小姐觉得无所谓,可她不能觉得无所谓啊,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自然是要为大小姐劳心劳力的,颜色上不出挑,她便在款式上博得一筹,定要那身素色的衣裳在大小姐身上芳华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