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室内弥漫着压抑的氛围，逼得我几乎快要窒息。

“你先起来行么！”

“不……不，老婆，你不答应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呵，他还敢威胁我？

这到底是谁求谁？他怕不是搞错了形势？

“行啊，有种你就在这儿跪着，跪一辈子吧！我就先不奉陪了！”

说着，我作势要离开。

果然，他二话不说就从地上麻溜的爬了起来，“老婆，老婆你别生气，你原谅我……”

“我叫莫轻舟！管好你的臭嘴行么？”

“轻……轻舟，您消消气，听我说，这件事就当帮我个忙，千万别调查下去了！”

“给我一个理由，理由！”

我实在不想再这样跟他绕弯子了，要就给个痛快啊！

“我……我……”

说着说着，他竟然低低的抽噎了起来，双手捂着脸颊，绝望的蹲了下去。

“说啊！”

“我染上了……艾滋。”

双腿忽然一软，几乎快要站不稳。

他有艾滋！！？

那我……

心脏急剧收缩着，各种恐慌与焦躁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我的声音发着颤，垂在衣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敢正视我。

“大概……半年前。”

半年前！

也就是说……

“张诚！你怎么这么丧心病狂！你明知道自己得了艾滋，你特么为什么还故意要传给我！”

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我嘶吼着疯狂捶打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然而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今天就算我打死他，也挽回不了任何！

“轻舟，轻舟你冷静点，我……我就是害怕再拖累你，所以才跟你离婚的……”

他吞吞吐吐，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恐惧的仰视着我。

呵！

我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颤抖的身躯镇定下来。

“滚！”

他被我瞪得瑟缩一下，却依旧不死心的重复着：“那，那轻舟我就当你答应我了啊，不要再调查下去了，否则，否则你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哗啦！”

我将桌子一掀，用那些他精心准备的食物把他淋了个狗血喷头，“你不滚是么！那好，我走！”

摔门而去的那一刻，我彻彻底底的明确，我之于张诚，再也不剩一丝一毫的感情！

浑浑噩噩的回了家，便再也没有下过床。

我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人生希望。

周身的一切仿佛全部变成了灰暗色，黯淡而伤神。

我想振作起来，想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就仿佛置身泥潭，挣扎，挣扎，却越陷越深。

也终是在哭了一整夜之后，理智稍稍恢复。

好歹，得去亲自证实吧……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瞑目。

——

“HIV抗体检测阳性。恭喜你，中彩了。”

当眼前的医生面带嘲讽的念出检查报告时，我仅存的那点希冀彻底破碎成灰。

呵……

我慌乱的低下头，晶莹的泪珠再次盈满眼眶。

“也别太担心，横竖就是一死罢了，死了也就解脱了，早死早投胎，然后下辈子继续，玩嘛，挺好的。像你这样轻浮的女人我见的多了，每天都有好几个过来检查。”

他一边漫不经心的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对我冷嘲热讽。

“在不明确真相的情况下，你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医生了不起么！靳北寒是吧？呵，就你这样素质的，有什么资格做主治医师！”

隐忍下去的崩溃情绪再次爆发，或许得了艾滋的人都像我这样敏感吧……受不得一点刺激。

他手上的动作猛然间僵住，一秒，两秒……

感受到头顶森冷的寒意愈发浓重时，我猛地抬起泪眼朦胧的眸。

可当我触及那双深邃而凌厉的视线，心脏骤然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