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尖锐的声音刺着童瑶耳膜,她不由得蹙眉抬头。
“女士,你也看见了,我在拖地。”童瑶伸手指向一旁,“旁边有空地,你可以走那边的。”
童瑶耐着性子回答后,低下头准备继续拖地。
“诶,你就是个打扫卫生的,嚣张个什么劲啊。”
江苪烟本来气就不顺,看见一个干保洁的竟然还敢跟她顶嘴。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伸手一把拽过童瑶的衣领。
童瑶被拽了一个踉跄,脚下不稳,差点栽进面前的脏水桶里。
看着这一幕的江苪烟顿时心情大好,低头捂嘴轻笑起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哦。”
话虽这么说着,但她看向童瑶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嘲笑与蔑视。
童瑶则是将她完全忽略,低头整理着刚刚被拽皱的衣服。
不跟疯子一般计较。
江苪烟却不依不饶,更何况她本就因为薄慕言结婚的事情不顺,正愁没有发火的地方,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喂,看清我了,我是这儿未来的老板娘,我完全有能力给你开除的,以后见到我躲着点,听到没有!”
我还是名正言顺的老板娘呢。
童瑶绽放了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这位女士,你家没通网吧,你看不见薄总今天官宣了吗,请问,那个女人是你吗?”
“话又说回来,薄总刚结婚你就盼着他离婚,你不怕薄总知道降罪于你吗?”
童瑶的嗓音清清亮亮,江苪烟的脸被气得青一阵紫一阵,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看你这个嚣张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薄太太呢。”
童瑶拎起一旁的脏水桶,准备离这个女人远些,小声嘀咕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一心想着嫁给薄慕言。
“站住!”
一道凌厉的男声自背后传来,童瑶拎水桶的身形一僵,她慢慢回头望去。
男人从电梯间走出,举手投足的帝王气场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江苪烟也有几秒钟的愣神,小跑到了薄慕言身边。
不知道刚刚他们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慕言哥哥,你的员工怎么这么嚣张呀,刚刚差点要给我推倒了。”
童瑶听江苪烟的声音本来就一阵恶寒,没想到她竟然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她刚刚差点将她拽倒了!
薄慕言看了一眼面前垂着头的童瑶,目光一寸一寸的从身上刮过去,“那你想怎么惩罚她?”
童瑶不可置信的看向薄慕言,他就仅听她的一面之词,不去了解真相,就要惩罚她了吗?
而后者依旧面色如常的面对童瑶的质问眼神。
“我要让她给我道歉!”
薄慕言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看着她,向一旁偏头示意。
童瑶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心底一寒,倔强的咬住嘴唇。
然而,跟薄慕言作对的下场,她不敢想象。
“愣着干什么,快点道歉!”
有了人撑腰的江苪烟,底气更加足了,现在的她整个人就像只骄傲的花孔雀般,尾巴就要翘到天上了。
良久,童瑶低声道歉,“对不起。”
江苪烟并未继续为难她,刚刚只是个小插曲,最重要的事情不能忘了。
她跑到薄慕言身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声音略带委屈意味,“慕言哥哥,你怎么这么突然就结婚了?”
薄慕言拧着眉,不动声色将胳膊上的手拉下,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所有人刚好能够听到。
“江小姐,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吧。”
薄慕言的语气,像是带着西伯利亚的冰寒,江苪烟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另外,我的员工我来管,江小姐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江苪烟看着薄慕言已经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一个破打扫卫生的,用得着这么护着吗?
慕言哥哥既然不愿意告诉她那个小狐狸精是谁,那她就自己去调查!
最后瞟了一眼一旁的童瑶,后者正专心的拖着地,对刚刚这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呵,这又是一个狐狸精。
慕言哥哥真是掉进狐狸窝了!
她冲着童瑶翻了一个白眼,扭头转身离开。
晚上下班的时候,许湛来保洁部这边找童瑶,低声道,“太太,薄总在停车场等你。”
童瑶扯一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现在觉得何必呢,既然怕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那干脆不要坐一辆车回去。
她与许湛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
之前她都没有仔细观察过薄慕言的车,这次倒是看清,他今天开的一辆黑色宾利慕尚。
许湛为她拉开车门。
薄慕言正身穿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此刻已完全湮没在阴暗不明的光线中。
她的眸子瞬时深陷在对方深沉阴鸷的黑眸里。
他就像是撒旦,她突然有些呼吸不畅。
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车不急不徐的行驶在马路上。
沉默良久后,薄慕言率先开口,一只手上前轻轻将耳后的碎发勾起,声音却是难得的温柔。
“童瑶,这三年是不是感觉到很委屈。”
童瑶默不作声,紧紧握拳,指甲仿佛就要嵌进肉里。
见童瑶不动声色,薄慕言的手渐渐下移,捏住了童瑶的下巴,强迫抬头看向他。
他那眼神依旧如往日般的狠厉,刚刚的温柔仿佛是一时的错觉。
“那你也要受着,你们童家总要有一个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话毕,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手帕,细致的擦着刚刚碰过她的手。
童瑶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他现在竟然连摸她都嫌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