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至头痛欲裂,刺目的光线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五年的地下室囚禁将她折磨的生不如吃死,哪里见过这么强烈的光线。
此时此刻,楚岁至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胳膊传来脱臼般的疼痛。
门外两个男人低低交谈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楚岁至定了定神,快速的扫视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等等,还能感觉到痛?那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没死。
可是,楚岁至比谁都清楚,那管毒液,楚玉菲已经全部注入自己体内了,自己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楚岁至握了握拳头,明显的感觉到手中有一个异物,是一枚戒指,是订婚时,陆家给的订婚礼。
难道是重生?
记忆如同潮水轰然而至,此情此景,楚岁至是记得的。
上一世,她不过二十岁,被人绑架到郊外,就是在这个废弃厂房内,被两个男人强迫着拍了不雅照,有几家不怕死的小公司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这些照片,竟然刊登了出来。
陆家震怒,虽然以一已之势处理了印刷这种刊物的公司,但是陆家未来少奶奶被人拍了不雅照的风言风语还是在诺大的C城流传开来。
流言愈传愈烈,讲到后来,竟然演变成楚岁至和那几个男人有染,是她自愿的。
陆家如此的豪门大户怎么会甘心受这样的侮辱,不过几天,也退了婚。
想到这里,楚岁至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上一世的屈辱,她是定然不会让它再发生了,至于那些散播流言、火上浇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好在地上有不少摔碎的啤酒瓶子,楚岁至在地上捡了一块碎片快速的将自己手上的绳子割开,起身的同时,门外的两个人也进来了。
大概是没想到楚岁至这么快醒过来,两个人愣了愣就朝着楚岁至扑了上去。
楚岁至跑到阳台处,这里是三楼,边上也没有围栏,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
“你倒是继续跑啊!”其中一个男人挑衅着。
楚岁至咬了咬嘴唇,没有犹豫,就往下跳了下去。
到地面,楚岁至往前翻了一下,虽说卸了力,但是长时间被绑在地下室的原因,身体比不上以前灵活,还是崴了一下脚。
那两个男人根本没想到楚岁至竟然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立刻下了楼去追了。
楚岁至知道自己拖着伤脚根本跑不远,眼下这里又这么荒凉,也找不到人求救,于是,便钻进了苞米地。
两个男人也钻进了苞米地,开始骂骂咧咧的四处搜寻着,楚岁至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心里突突的跳着。
她一定不能被抓住!
或许是上天眷顾,在那两个男人转身就能看到她的时候,一个惊雷霹雳下来,紧接着就是毫无征兆的大雨。
两个男人骂了几句,又开始去别处寻了。
陆家大宅,不受外面惊雷和瓢泼的大雨的影响,香衣云鬓,灯火通明。
今日是陆家举办的一个小型的会客宴,商业巨头举办的,哪怕只是个小型的会客宴,也是多少人挤破头想来的。
楚国华是名义上陆家的亲家,所以楚家虽然只运作着一个小公司,但也是在被邀请的名单里的。
楚国华原本并不想来,毕竟圈子不同无法相融,但是架不住自己妻子和小女儿软磨硬泡,硬着头皮就来了。
相较于楚国华的尴尬,楚玉菲和母亲王文芝应付这种场合倒是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此时,大门被人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满身污泥,脖子、手臂布满了细碎的割伤的楚岁至。
楚岁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那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笑的一脸开心的楚玉菲。
楚岁至眸光那一瞬间迸射出寒意,如同刀子一般犀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楚玉菲现在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楚玉菲看到楚岁至十分意外,这个时间,楚岁至不应该是被那两个男人关起来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个窝囊废,今天的目光,怎么这么可怕。
楚玉菲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楚楚小姐,先擦一擦吧,我让小桃带您上去换件衣服。”
说话的是陆宅的老管家,几位当家的不在,此时陆云深的妈妈乐倾城又刚去送客人了。
看到老管家,楚岁至的目光软了些,接过老管家的毛巾说了一声:“谢谢。”
“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还把自己弄成这种被蹂躏过的样子!”楚玉菲佯装着关心,食指抵在鼻子下问道。
楚岁至闻言,眉头狠狠的皱了皱。
‘被蹂躏’?倘若楚玉菲不提,恐怕别人也想不到这么歪,顶多也只会关注她怎么弄的满身污泥。
听到楚玉菲这么问,大家便开始关注楚岁至的衬衫胸口处那颗扣子为什么没有扣之类的,一旁的贵妇小姐们低低的议论起来,‘与男人厮混’这样的词就钻进了楚岁至的耳朵里。
“什么被蹂躏,我是被绑架的!”楚岁至大声道。
绑架一词一出,像一枚小型炸弹,在宴会厅的这些看客中炸开了锅。
越是有钱越怕死,谁商场没有得罪过人,难免会有寻仇的,眼下,大家都有些恐慌。
“胡说些什么,小孩子懂什么叫绑架?怕是和你那些朋友是在外面厮混的有些过分了!”说话的是打扮隆重的,穿着一件改良的紫红色旗袍的王文芝。
这话外人乍一听像是维护自家孩子,实际上,却很容易被别人认定,楚岁至在外面厮混惯了,甚至还有一帮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