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开机宴结束,洛安然喝的有些醉,嗓音微醺,一张精致的小脸染着嫣红醉意。
一旁的李导有些担忧,低声询问:“苏总来接你吗?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随意的摆了摆手,洛安然嗓音带着沙哑,却有着莫名的傲居和自得:“苏辰来接我,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便过来了。”
“那就好,你一个丫头自己回去不安全。”
李导在助手的陪伴下离开了,洛安然则醉醺醺的窝在大堂的沙发上,等着等着,不知为何就睡着了。
朦胧中,洛安然觉得身子猛然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半睁着美眸,睡眼惺忪的看着逆光的脸庞,嗓音含糊着:“苏辰,你将我放下吧,还自己走就行……”
“你喝醉了。”
“没有,谁说我醉了。”
挥舞着小手,洛安然自以为凶狠的姿态,放在男人的眼中,就像是只喝醉后逞强的小奶猫。
眼眸瞬间深了下来,俯身想在她的眉间吻一吻,却被洛安然直接躲了过去。
绵软的小手直接打在了厉至琛的脸上,杏眸瞪得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揪着他的领子:“我好难过啊,难过……”
厉至琛将洛安然抱到车子后座躺好,小脑袋枕在自己健硕的大腿上,温热的呼吸轻拂在他的肌肉上,略痒。
痒到了心中。
洛安然侧卧着,呼吸平稳,看似是睡着的模样。
厉至琛伸手将前后的挡板升了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柔软的秀发,低声轻喃:“难过什么?”
难不成是苏辰欺负了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胸腔就弥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暴躁,眉梢狠狠的簇了起来:“为了谁难过?”
“厉至琛啊。”
瞬间就回应了,洛安然抬起小脸,两颊染着水媚的嫣红,杏眸之中晦涩一片:“凭什么我受那么多的苦,这个混蛋还能够这么悠闲。”从厉至琛的大腿上爬起来,她小手抵着下巴,小脸皱成一团:“不公平,那就是个混蛋,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也怪我当初太蠢,竟然会眼瞎的喜欢上他……”
喃喃自语着,双眸水汪汪的叫人心软:“好难过的。”
眉梢瞬间狠狠的蹙了起来,厉至琛一张脸平静的像是暴风雨的前兆,话语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洛安然。”
“干嘛?”
腮帮子鼓鼓的,洛安然恶狠狠的瞪了厉至琛一眼,立刻拧起细细的秀眉:“你怎么和厉至琛那个混蛋长得这么像?”
仿佛不肯相信一般,她晃了晃小脑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两眼,自顾自的点头:“嗯,你是和厉至琛长得很像。”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笑嘻嘻的没心没肺:“苏辰,你今天在玩角色扮演吗?”
厉至琛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不断的跳动。
身侧的大掌攥了攥,眯起一双幽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眸子:“我就是厉至琛。”
“厉至琛?”
瞬间,车厢里响起女人尖锐的叫声。
突如其来,吓得司机为了躲避横穿马路的小狗,朝着右方狠狠的打了一把方向盘。
身子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之上,所有的醉意全部清醒。
刚刚的事情在洛安然脑海中转了一圈,像是一颗炸弹一般狠狠的砸了下来,侧眸,眸底凉薄,嗓音毫不掩饰的厌恶:“怎么是你?”
“我只是看见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送你回去,我……”
厉至琛的话没有说完,洛安然便从手包中掏出手机,打给了苏辰。
那边的声音很是嘈杂,苏辰的情绪压抑着烦躁和阴鸷,却尽量保持柔和:“安然,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这边发生了点事情,有人碰瓷,司机在处理。”
“没事的。”
洛安然摇头,暗藏醉意的嗓音微哑:“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来接我了。”顿了顿:“苏辰,你将手机交给那个碰瓷的,我有办法让他放弃。”
“你有办法?”
苏辰自然不是个傻的,立刻反应了过来,语气试探,暗藏戾气:“厉至琛?”
“对。”洛安然点头,也不隐瞒:“省的你继续和他们纠缠了,将手机给碰瓷的。”
手机很快就交到一个男人的手中,从电流里听声音很是虚弱。
洛安然讽刺的仰眸,将手机递了上去,努力的将心底那头烧的很旺的怒火压制下去:“你已经成功的接到我了,现在能够让你的人不再难为苏辰了吗?”
一时间,厉至琛的脸色难堪到极点,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拉扯着递到了自己的耳边,低声的朝着那边吩咐道:“你们可以撤退了。”
说完,顺手将电话挂断。
男人的手劲极大,攥的手骨生疼。
洛安然满目烦躁,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无济于事,仰眸,全是凌冽的讽刺:“厉先生,你是不是已经恨我入骨了?否则也不会想要将我的手生生掰断。”
没有松手,怒极反笑。
一双幽深的眸子眯的狭长,黝黑的几乎看不见任何的倒映,厉至琛冷笑:“没错,我不仅想要将你的手骨掰断,还想要将你的双腿打断,这样你才能够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不会随便的乱跑。”
“五年间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五年后突然回归,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千方百计的引起我的注意。”说话间,厉至琛阴鸷冷漠,眉目生寒:“这样玩是不是很嗨,嗯?”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厉害,四周安静的几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
看着那张熟悉无比的脸,洛安然笑的讥讽,眸底是厚重的冰层:“厉先生,我看你的妄想症是越发厉害了,我和你之间除了前妻和前夫的关系外什么都没有。你马上就要娶杨小姐,而我也要和苏辰谈婚论嫁了。”
“谈婚论嫁?”
咬紧这四个字,像是一把火一般在心头熊熊的燃烧着,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重:“不是当初苏辰拿一个亿买下卖身的你了?还是说,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喜欢受虐。”
落下的长发遮挡了半张小脸,车窗外的灯光昏暗的厉害,几乎看不清楚洛安然脸上的表情,却能够听见她声音冷静:“那苏辰也比你来的好。”
当年她那么的爱他,信任他,甚至答应那么荒唐的事情。
卖身来换取救治父亲的资金。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拍卖,甚至杨柳儿还利用这事生生的将她父亲气死。
“不,应该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比你来得好,任何人都没有你在我心中更加的肮脏。”
冰凉的俏脸,一席话说出来,四周萦绕着的是一种阴森血腥的气场和氛围。
“好,很好。”黑暗中,厉至琛的脸色浮现出一层暗黑的戾气,眸底掠过狠决的戾气:“洛安然,你信不信,我让所有姓苏的滚出杭市。”
“信,当然信。”
回应的声音冷静,但是眉目间隐约溢出来的全是阴冷:“厉先生在杭市只手遮天,我怎么能够不信呢?不过,”红唇轻翘,洛安然脸上流淌出来的全是讥讽的笑意:“你这么有本事,怎么当初不直接弄死洛家,也弄死我呢?这样你就可以和你喜欢的女人双宿双飞,就不会多一个我在其中插足了,更不会五年前脏了你女人的手,亲自送我上路。”
有着几秒钟的死寂。
那张英俊的脸有着暴风雨前的宁静,阴郁中勾勒出星点的冷笑:“你说什么?”
什么叫亲自送她上路。
不过洛安然却没有解释的念头,嗤笑一声,声线中还透着沙哑,但是却看不出丝毫的醉意:“厉先生不会不懂的。”
“不过也是,留下我也是有用的,毕竟还需要我给你的女人捐骨髓不是吗?”
大量的骨髓被抽出,那疼痛让人永生无法忘记。
甚至现在阴雨天,她的脊背还会隐隐作疼。
厉至琛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车子却停在了洛安然别墅门口。
洛安然立刻推门下车,快步朝着别墅走去,中途便被厉至琛追上。
洛安然突然转身,眼眸毫无温度,凉薄的像是把开了刃的刀子:“厉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但是我也不准备追究你调查我的事情,我和你之间算是扯平了,希望之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你是和苏辰住在一起吗?”
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那英俊的脸庞冷笑,唇角勾出来的都是深邃的弧度:“五年前你婚前都不让我碰你,怎么现在肯让他和你住在一起?”
听着他的声音,洛安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五年前,那毫不留情被拽到高台上,灯光刺眼,像是货物一般被人用赤裸裸的眼神打量,或讥讽,或贪婪。
身子冰凉的颤抖了一下,神经像是火烧的紧绷。
没有转身,洛安然捏紧手中的皮包,捏出层层褶皱,冷静的一字一句:“我说过,这辈子全天下的男人都比你干净。”
“我就算再犯贱,对象也不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