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宝收了工具,去了洗手间洗了手,正准备离开,经过休息室时,隐约听到了里面有声音传来,“阿楚,霆枭好像怀疑我们了。”
染宝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染白月的声音,让她陡地顿住了步伐。
“白月。”
没有羞耻心的声音落入染宝的耳朵,染宝耳朵尖居然腾地就红起来。
“染宝的孩子,你们送去了哪里?”
薄楚声音冷淡,透着理性,还未完全沉溺温柔乡。
“阿楚,染宝的孩子是监狱长让人领养的,我不知道,当年,染宝的死讯从狱里传来,我哭了好久,薄楚,我们对不起染宝,我真心希望染宝幸福的。”
又是一阵酥麻了骨头的声音。
染宝本不想再偷听下去,然而,薄楚的话让她身形猛地一顿,“其实,白月,五年前,小舅舅的食物里,是你加的甘遂吧!”
染白月像是被慑住了,许久都不曾说出一句话。
半晌,只听她幽伤的声音又说,“阿楚,是你妈妈不小心加进去的,阿姨听有个医生说,甘遂能让人健脾,她本来是好意,没想到反到害了你小舅舅,如果你小舅妈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样恨阿姨。”
五年前的命案,旧事重提,染宝恨不得冲进去剥染白月的皮,吃染白月的血,她敢肯定,那味甘遂染白月一定有份,而薄楚的妈,也难逃干系,因为,那女人从来就不喜欢她,想尽各种办法阻此她与薄楚在一起。
染宝拿手机,打开录音,正要录音抓捕证据,不想洗手间的方向传来了呼救声,是同事张姐的声音,染宝收起电话,冲进洗手间,张姐白着脸指着地上晕迷不醒的小包子,吓得六神无主。
染宝蹲下去,轻揉着孩子皱巴巴的眉头,还有粉嫩的颧骨,孩子睫毛煽动了下,嘴唇却咬得更紧了,意识似乎在渐渐剥离大脑,她伸手死死掐住孩子人中,又给孩子眉心扎了两针,孩子仍没醒来迹像,她只得急匆匆把孩子送去了医院。
孩子紧咬着牙关,让医生们怕伤到孩子而束手无策。
染宝轻轻揉着孩子的胸口,温柔的唱起了童谣,“宝宝是个葫芦娃,宝宝乖,乖乖睡……”
她怀仨宝时,每天对着监狱那道铁门,都会唱这首童谣。
染宝天籁的声音,缓缓扎进了孩子混沌的意识,孩子紧崩的身体渐渐放松,整个过程,那只小手紧紧握着染宝的,像是一刻也舍不得放松。
直到孩子脱险,染宝才松了一口气,护士让她去交钱,染宝这才记起自己心急如焚把孩子送来医院,忘记带钱包了,她风风火火拦了辆车回酒店,正准备回更衣室换衣服顺便拿钱,却被裴经理给现场抓包,裴经理脸色很冷,“染宝,敢擅离岗位,你是不想干了?”
“裴经理,家里有点急事,我去一会儿就回来,我的活一定会干完的。”
染宝软糯清甜的声音,想到染白月先前的话,裴经理反感极了,坏心思地继续训斥,“酒店也有酒店的规章制度,不是你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的,如果家里有事,你就辞职好了,再说,你入职档案上,不是写着家庭成员无么?”
这人说谎都是信手捻来。
刚从休息室出来的一对男女,女的双颊泛着红晕,眼神晶亮,精致的眉眼微微露出娇羞,明眼人都看得出,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好事。
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春风得意着正要离开,被裴经理高亢训人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染白月见是那个瘦成闪电的清洁工,顿时冷嗤了声,她想拉薄楚走,却发现薄楚的目光如利刀一样落在清洁工脸上,染白月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清洁工,清洁工的脸,虽然小得一只巴掌都能握住,而美人在骨,不在皮的长相,让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女人的轮廓好像……染宝。
见薄楚眸子里怒意翻滚,染白月已确定,染宝没有死,还活着。
呼吸一滞,染白月手心立刻泛起冷汗。
薄楚拨开了她的手,向染宝款款而去。
“阿楚。”染白月声音有些恼,每次见了染宝,这男人会丢三魂七魄,哪怕她死了,他似乎也从来没忘记过。
染白月喊的那声‘阿楚’,清晰落入染宝耳朵,染宝不停赔着笑,期望经理能放她一马,不曾想裴经理越骂越上瘾,甚至还直接动人赶人。
染宝被她一推,整个人直接落入一支强劲有力的手掌,男人将她扶住,染宝转过脸,赫然就撞上了薄楚那钻石般闪亮的瞳仁里,“染宝。”
男人眼眶泛红,低浅着呼吸,如同醉了。
看到薄楚失控的情绪,冰戾的气息,裴经理不敢再骂了,不明就里的目光看向随后跟上来,步伐匆匆的染白月。
“我不是,认错了。”染宝的神色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都让薄楚的心口,像是有把刀在狠狠地搅动。
薄楚看着她的目光,有深情、悔恨、懊恼,五年思念成灾,众多情绪似乎在见到染宝后,再无也无法压抑,恨不能将所有的时光倒流,“阿宝,四年前,我不该那样对你……”
如果不是染白月一再的挑唆,让他失去理智,而染宝又那么倔强,他不会舍得让染宝坐牢。
“先生,你真的认错了。”
染宝剥开了男人紧箍住自己手臂的大掌,经历了五年痛不欲生的岁月,染宝早已当他是瘟疫。
“阿楚,你真的认错了。”染白月轻蔑的眸子,再次扫过染宝细腻的轮廓,勾了勾嘴角,笑不达眼底,“阿楚,阿宝虽然是个私生女,可,也不至于落魄到沦为清洁工的地步,再说,她四年前就死了,死在监狱里了。”
“不过。”染白月狠狠挑眉,“裴经理,这种敢藐视酒店规矩的员工,就该开除,告诉你们总裁,善心不应该留给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
染白月极有针对性的话,裴经理是个人精,看出染白月对染宝的敌意,又想到俩人都姓染,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塑料姐妹花,赶紧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染白月的话。
“染宝,你被开除了,滚吧!”
裴经理毫不留情,拉下脸子撵人,就在这时,大批黑影气势汹汹涌入酒店,酒店因大批人马的闯入而显得拥挤。
满身煞气的男人喻寰见薄楚也在,微微低下头,“三少爷。”
又见染白月也在,喻寰恭敬又喊了声,“夫人。”
薄楚眼神凛冽,“出什么事了?”
“小少爷离家出走了。”
“什……什么?”染白月眼皮跳了跳,心口颤了颤,薄霆枭知道,她没照顾薄岑,而是跑来酒店与薄楚幽会,她会死得很惨,染白月的手心冷汗直流。
“阿……寰,我离家时,薄岑不还在家玩IPAD?”
喻寰兜里摸出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一头发丝篷松微卷,轮廓精致,小小年纪,竟然能帅得天崩地裂。
染白月望了眼照片,拎着裙摆心急火燎就往外冲。
薄楚则留了下来,与喻寰一起寻找大侄子薄岑。
裴经理叫来所有酒店员工,拿照片给她们辩认。
所有人都问完了,大家的目光调向了现场唯一没发话的女子。
染宝敛下眼瞳,淡声对喻寰说,“这孩子发病,晕倒在洗手间,被我送去了四华医院,3288病房。”
所以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见大家置疑自己的话,染宝冷笑一声,默声不响去更衣室,换下清洁工制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