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昏暗,略微潮湿得空气被云层压迫得更为拥挤,密密麻麻得席卷每个角落,让孟卿喘不过气来。
她拿着手里得诊断报告不知所措,眼泪又不听话的争相涌出,她已经打给乔恒无数个电话,却一直显示忙音。
密闭嘈杂的医院长廊里,仅有远处窗口透过的一束光。
各种物体仅剩大致的轮廓,她努力的辨别才看得清是什么。
黑暗,凄清任凭怎样的悲怆情景都抵不过她焦灼的心情。
这里每分每秒都经历着生离死别,没有人会匀出宝贵的时间去关心别人的喜怒哀乐。
一个月前她还是众人拥护,父亲母亲疼爱,备受羡慕的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朝夕巨变,墙倒众人推,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连结婚两年的乔恒对她的态度也日益冷漠……
如今父亲因为贪污罪入狱,住了二几十年的家被查封。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急火攻心,从楼梯上滚落而下,脑神经受损成了植物人。
小时候每次自己惹了麻烦都是父母善后,结了婚后乔恒更是将一切处理妥当。
现在她该怎么办?无从入手。
孤独,无助,像是一双双触手。
将她缠绕。
将她包围。
"孟小姐,你母亲的医药费,明天之前务必补全,否则医院将停止用药"。
医生的话不停在耳边环绕,不休不止。
一环接着一环的麻烦接踵而来。
她快无力招架。
"您这个车已经开了一年了,您知道的无论是什么车,您入手那一刻就开始贬值,三十万啊,是我能给您的最高价了。"
看着当初爸爸给她买的车子,被车行的人故意压价,孟卿心里难过极了。
"经理,我当初在您这里提车的时候,花了九十二万,您看能不能再加五万,而且这辆车保养的很好。"孟卿不甘的和他讨价还价。
经理拿准了孟卿急需用钱,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到嘴的肥肉跑了,"三十二万,再多给您一分钱我可能都要赔钱了,孟小姐。"
"三十二万?真的不能再多加些么?"孟卿内心不舍,竟然沦落到卖车讨价还价的地步了。
销售经理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孟卿的犹豫不决,于是打算以退为进,转身落座在沙发上,不急不慢的端起咖啡,"实属在下爱莫能助,要不您去别的车行询问一下。"
他喝着咖啡,余光还不忘偷瞄她。
孟卿不断地摩挲手里的钥匙,悲伤之情溢满眼眶,"好,车子卖给您。"
经理见好就收,又恢复了热情的样子,"得嘞,我这就给您办手续。"
母亲的医药费,终于告一段落。
凛冽的风,将这个冬天吹的什么都不剩,那样空荡无垠。
连同暮色里那片仅存的光也被残忍的带走。
又是一个黄昏。
然后迎来不见五指的熟悉的黑暗。
最近一直守在医院,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正准备打的的时候,一趟黑色卡宴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落下,那人的样子慢慢勾勒清晰。
"上车!"他轻动薄唇,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