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静文听到萧情的名字的时候微微一怔。
任裴风以前和萧情的关系她是知道的,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她顿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你们……难道是因为她?”
任裴风没有回答,只是干脆转身跟着护士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她现在在哪里?”
“在急诊室。”
……
萧情斜斜靠在急诊室的桌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有些无神,眼角还残留着哭过后的红痕,让人看了难免心生怜惜。
她的头在刚刚晕倒的时候磕破了一块儿,此时正包着纱布,纱布外溢出了一点血色,承托着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任裴风走进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她听诊,见到任裴风进来,坐诊的医生也是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回道:“院长。”
任裴风朝他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直直看着萧情。
“怎么回事?”
医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小姐不肯配合我们做全面的检查,从现在的表象病症看来,似乎是情绪激动引起的供血不足,但是一般人情绪激动应该不会到这种程度,具体病理还得要做了全面的检查才知道。”
萧情见任裴风看向自己的表情冷冰冰的透露着寒意,但她丝毫没有顾虑,反而朝着任裴风撇了撇嘴,摆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任裴风心中有些不快。
“去做检查。”
“我不。”
医生知道这个病人自己搞不定,而站在他对面的任大院长,自然也是他搞不定的角色,于是干脆找了个借口逃了出去,把急诊室留给了两人。
医生前脚刚出门,萧情后脚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任裴风的身前,眼泪水瞬间滴落。
她狠狠说道:“当年楚杰不过是在我生理期腹痛的时候在酒店房间里照顾了我一晚,你就要和我分手……”
“现在你让别的女人怀孕了,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任裴风看着萧情这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漂亮面容,不知为何心中烦闷更甚。
“我当年给过你解释的机会。”
“好!那么我现在也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啊!”
“是意外。”任裴风简明扼要。
“意外?”萧情看着他,似乎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冷笑道,“你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你的孩子,就用一句意外来打发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个意外去和别的男人生七八个孩子再到你面前来跟你和好说那一切都是意外!?”
任裴风皱了皱眉头,面对萧情的质问已经有些失去了耐心。
“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才是无理取闹!”萧情大喊着。
任裴风皱着眉,转身直接离开了急诊室。
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躲在一旁听墙角的急诊医生和小护士,淡淡说道:“你们急诊科今天很闲吗?”
医生和小护士顿时如临大敌,顿时化作鸟雀散。
任大院长今天心情看起来十分不美丽,他们哪里还敢继续触他的霉头。
结果医生刚刚走进自己的门诊室就见萧情一脸气急败坏地将自己的包丢在了地上。
“任裴风你浑蛋!”
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份折叠整齐的病例好巧就掉在了医生的面前,医生有些狐疑地捡起来看了一眼。
就见诊断书的最后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
脑癌中期。
萧情一边悲愤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痛哭,一边不动声色地斜眼瞟了一眼拿着写着自己名字由国外专家开具的脑癌诊断书的医生。
最后,她看见那医生一脸惊慌地又一次跑出了门外,一直悲戚的美丽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
另外一边,蓝汐正在医院的流程安排下进行身体检查。
她那端庄素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麻木的就像一台机器,任凭医生护士摆弄。
抽血化验,做B超。
掌心的伤口已经凝结,留下了片片血块,化验科的小护士和她相熟,抽血的时候发现了她手心有伤,却见她面色苍白,也不敢多说,从后面取了两个创可贴递给了她。
今天这事在医院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了她要和任裴风离婚的消息。
原本万人钦羡的院长太太此时落魄的太过突然。
“你……”
“我没事。”蓝汐接过了护士递来的创可贴,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有些强撑的笑容。
她始终没有哭。
也许是真的已经痛到了内心最深处,想哭,却已经哭不出来了。
素静文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独自一人走过各个科室,心不在焉状若游魂。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叫住蓝汐。
“跟我回去。”
蓝汐有些懵住了,她不明白素静文是什么意思。
但是素静文却不是拖沓的人。
她直直走向蓝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肚子里的那个不仅仅是你和裴风的孩子,还是我的孙子,既然你们都不想要,那么我要。”
蓝汐被素静文拉着走了两步,终于反应过来……
“妈……您这是……”
“跟我回家,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养。”
“事情就是这样。”
素静文坐在沙发上,跟任从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道。
任从方五十不到的年纪,整个人稳重体面,重要的是他比起自己的妻子儿子,他多了一份儒雅温和,看上去没有那么尖锐。
蓝汐刚进门,他就给蓝汐打了一杯温水,因为知道她现在有身孕,无论如何,现在孩子还在,她不适合饮茶。
“你和裴风的态度我都知道了。”任从方和煦道。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转向了蓝汐。
“但我觉得,现在还是得看蓝汐的态度。”
蓝汐微微一怔。
她……的态度?
从昨晚到现在,从任裴风要和她离婚,再到她意外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一直都有些混乱。
现在想来,似乎没有人问过她是怎么想的,她自己真实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她被绞在一个漩涡之中,听之任之,任凭身边的流水将她带走,仿佛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照她的想法去进行的。
现在任从方问她她是怎么想的。
终于有一个人真正注意到了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