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帮子已然敲响,小乡村的夜晚却比镇里黑上许多。
“咔-咔-”
不规则的两个连续的声音,打破了漆黑安静的房间。
香蜜在掰正她那错位的脚踝后,晃动了两下脚,从木床上起身身形一闪地离开了房间。
又再一个纵身时跃上了房顶,迈着凌云的步伐朝着前院主宅奔去。
即使这副身子很小,很弱,对她轻功的发挥影响很大,简单的翻墙、上树还是能做到的。
到了她心中所想之处时,香蜜俯下了她那矮小瘦弱的身躯,轻轻地拿来房顶上的瓦片看了下去。
“当家的,今天商铺生意怎么样?”杨氏散开了她那高耸的发髻,拿着梳子对着铜镜梳理着垂下来的三千乌发。
“我们家的米种的好,卖的也好,生意不错!”在镇子里有着好几家米铺的香福财,在洗完脸以后来到自家夫人身旁,拿过她手里的梳子为她梳着头。
“那就好。”杨氏笑着点了一下头,生意一直好下去,她就可以给她的儿子买个官当当了。
梳头的手在想到张大和他说的事时,香福财的手徒然一抖地扯断了发妻的几根发丝,心里不舒服着的问着。
“听庄稼把头说你今天带回来一个。赤.身壮汉,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你交代我办的那件事,不仅没办成,还被我带回来的男人撞见,没办法才给他带回来的,又找了郎中给那丫头治病,花费了好几两银子。”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杨氏就一肚子气,连刚刚被扯掉的发丝都忘记了痛。
“这丫头的命......竟然这样大......三番五次都弄不死她。”
香蜜:“......”
像是在听见那所谓阿爹说的话时,才明白,原来真正想要她命的不是大娘,而是她的亲爹。
那么她好想问问这人,他为什么这样恨她,还三番五次的想要她的命。
在记忆里找寻着这样的答案,却前思后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缘由。
“可不是。”杨氏转身看了一眼当家的赞同地点着头。
“夫人,你有所不知,和蜜丫头有婚约的那王家公子中了秀才,镇里的高官都在给他庆祝,我们家欢姐来信问了我好几次那人近况,我看那意思是对他有意,那蜜丫头的存在就是绊脚石,你说这要如何是好?”
杨氏是香家的童养媳,比香福财大几岁,就因为从小和她在一起,极其依赖这个女人,而十分听她的话。
“这丫头,药毒不病,水淹不死的,确实难办啊......”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杨氏用尽了全力,她甚至在想,如果在弄不死这丫头,就不费力气了,干脆给她卖了换些银两罢了。
“哎。”见发妻面露难色,香福财重重的叹息了一下,委实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
“当家的,其实,这事也不难办。”杨氏算计了一路,如今正雀跃的想说这件事,就不知道能不能成。
“夫人,是有办法了......?”言闻香福财神色一喜,扯着身侧的人朝着软榻走去。
坐在榻边,杨氏捋顺着发丝,眸子里带着几分让人耐人寻味的叵测看着香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