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和魏靓分别后,我去公司地下车库取车,哪想我那08年产的古董现代,还没开出车库就抛锚了。恰好后面有一辆黑色宾利,被我的车堵住出不去,“嘟嘟嘟”一个劲儿地按喇叭。我急忙下车,堆起一脸歉意的笑,忙不迭向人家说对不起。宾利车驾驶位的车窗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熟悉而又冰冷的脸。狄傲,我靠!竟然又是他!我当时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准备好的台词也咽回了肚子里,心想跟这货道歉估计也没用,索性就听他指挥好了。他微微偏了下头,瞅了一眼前面我的车,像是被恶心到了一样,瞬间皱起了眉头:“这玩意是你的?”“啊。”我心想,这不明知故问吗,我开着的,当然是我的。他没说话,直接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他的秘书高文便打仗似得赶了过来,身后还带来了辆拖车。高文指挥着拖车司机,三下五除二就把我那车给拖走了,我以为是要给我送到修理厂去,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可那拖车出了车库,上了大路后,竟然没有停下来等我,反倒是加速开走了,把我这个车主当是空气一般甩在了后面。“喂!停下,等等我,那是我的车啊!”我火冒三丈,边骂娘边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狂追。可是两条腿又哪能追得住四个轱辘,没过多久我就累得发晕,抱着路灯杆子直喘气。就在这时,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我的旁边,狄傲滑下车窗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上他的车。我正气得牙根痒痒,心想这不正好么,不明不白把我的车弄走了,正好要和他理论理论呢。我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里,可这一坐要老命了,险些被舒服死。“出息。”看着我陶醉的样子,狄傲轻蔑地哼了一声,发动车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我的身体猛地往座椅中一陷,更像是坐进了云端里一样,还好他那两个字刺激了我,我猛地坐直了,义正词严地质问他:“狄总,请问你把我的车弄哪里去了?”“废车场。”狄傲轻吐着字。我顿时就忍不住了:“狄傲,狄大老板,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虽然我的车挡了你的车,可你也不该把它送废车场去啊!”“那么破的车,危险隐患大,还阻碍交通,当然得送废车场。”他的话严肃的不容辩驳。“可那是我的车啊,怎么处置也该我说了算,凭什么你做主啊!”“因为,我是你的男人。”狄傲一脸的不讲理。“我不承认。”我是不承认,但我的脸红了,心也虚了……唉,毕竟是和他睡过。整整一路上,气氛都莫名尴尬,除了告诉他我家地址,再也没别的交流。我家在一处旧的居民楼区,几十年的老房子,两栋楼之间的巷子非常窄,路面凹凸不平,布满泥洼、烂菜叶子和臭水沟,两旁各种商户小贩早晚叫卖,三轮摩托来往不绝,味道让人难以消受。把车停在我家楼下之后,他就捂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这环境,简直就是贫民窟一样。”不知为何,他的反应刺痛了我,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我瞬间就对他界限敏感起来。“是你非要送我回来的,可不是我请你来的。”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我拎起包打开了车门。“什么态度,怎么说也是送了你一趟,连个谢谢都没有。”他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掌心感应到了他的温热,我回头看着他,心里漾起一丝酸涩,但脸还是倔强地绷着,出口的话格外冷淡:“谢谢。”“不够诚恳。”他认真地看着我说。“谢谢狄总送我回家。”我放缓了声音,目光移到了他抓着我的手上,轻声乞求,“请放开我好吗?”狄傲定定地看着我,几秒种后,才缓缓地松开了手。我忙抽身下车,关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奔进了楼道里。带着一肚子莫名的憋屈,我回到了家里冲进卧室,趴在床上就哭了起来。“呦呦呦,这不是我那疯癫姐姐么,怎么一进门就哭啊,被野男人耍了?还是被老板骂了?”一阵柔媚又刺耳的女声从客厅传了过来。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能拿出这种尖酸调调的,肯定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好妹妹,苏映柔。她妈妈何媛,就是当年拆散我父母的小三,跟着我那暴发户爸爸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把个苏映柔惯出一身臭毛病,尖酸刻薄,趾高气昂,成天不知道该怎么作好。我爸和我妈离婚十几年,对我们母女几乎不闻不问,更别提何媛母女了,对我们简直是避之不及,苏映柔今天竟然来我家了,想必是没什么好事。我抹干了眼泪,跳下床来到客厅,问她来我家干什么。“干什么?”苏映柔一脸傲慢,竟拿出了训话的态度,“明天是爸的50岁生日,他老人家特意让我来邀请你去参加宴会。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你这个女儿当的也太差劲吧。”我爸的50岁生日,呵呵……十几年了,他有一次记得过我的生日么?“知道了。”我瞥了一眼桌上那枚华丽的烫金请帖,毫不客气地冲苏映柔下了逐客令,“没别的事,就请回去吧。”“哦,对了,还有这个。”苏映轻笑一声,翻开了她的香奈儿小包,从里面捏出了两沓人民币,响亮地甩在了请帖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她。“这次生日宴会,可是贵宾满座,爸让我给你带两万块钱,去买点像样的衣服和首饰,遮盖下你那穷酸气,到时候别给爸爸丢人。”苏映柔说完,带着轻蔑的笑,扭身出了门。我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抓起那两叠人民币,就往门外扔去,可是苏映柔猛一关门,却给我挡了回来。我妈听到了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劝我:“雨菲,算了,怎么说他也是你亲爸,给你就收着吧,咱们也是缺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