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满面寒霜，疾步而入，抱起胸口受伤的柳卿雪，眸子瞪向已经傻愣住的苏寒烟，“你敢伤雪儿，你该死！”

苏寒烟盯着剑尖的血珠，眸色胀红，“君凌，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吗？是你夺了我的国，毁了我的家，还诓骗我拿走了传国玉玺？”

君凌浑身绷紧，唇瓣哆嗦，不待他回答，身后的夏予淳便笑出了声，“没错！苏寒烟，你就是个蠢货！你灭了我君家满门，你还指望凌儿会爱你吗？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报仇！”

苏寒烟踉跄后退，手扶住雕花大床的床沿才稳住身形，她喉咙滚动几许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君凌，我要你回答，是不是你做的？”

君凌闭上了眼睛，抿唇不语。

夏予淳见状，上前狠狠地揪了揪儿子的手臂。

男人这才提起一口气，望着苏寒烟，望着那双盛满了最后希冀的水眸，启唇，终是说出那句：“对不起！”

砰——

苏寒烟手中的剑脱力。

人也脱力地摔到了地上，大红色的裙摆铺在地上，像一朵开在地狱的荼蘼之花。

她蜷缩成一团，哭着哭着就笑了，如同疯魔一般，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那股子凄凉和无助。

她真是傻！

十年的爱恋，此刻万箭穿心。

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除了君凌她还剩下什么？她不希望自己坚持要爱的人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笑话！她不想这十年痴心换来狼子野心！

可终究是…她错了。

她捡起地上的寒光剑，这是儿时随师父练武时师父所赠，旷世名剑，她五指收紧，朝着自己的腹部就要下手…

仇人之子，断不可留！

铿——，剑被石子打落。

君凌不知何时又折返而来，他提起软成一摊的女人，咬牙切道：“听说你怀孕了！那就给我好好地生下孩子，否则…我…我…”

“呵呵…”苏寒烟大笑，赤红的眸子里都是泪。

这就是她一身孤勇也要嫁于的良人！

“你笑什么？”君凌捏住她的下巴，女人的笑容太过刺目。

苏寒烟抬起手，揭下君凌的半月形面具，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嘴角咧地更大了。

“我总记得你的这双眼睛，清澈坚定，不染尘埃，所以那年我和君老将军沙场对峙的时候，隔着千军万马一眼就看到了你，记住了你！这三年，你在宫中，过得小心翼翼，我尽管再想看看你这双眼睛也没有唐突提过要求，我以为…以为大婚那日，洞房花烛我会如愿的…可惜了，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却国破了，君凌…我们没有行礼，我不是你的谁，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而且，今日再见，这双眸子已经没有当初的风采了…”

“你什么意思？”君凌五指收紧，手下力气更大了，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意思是回忆果然是最美的，我很乐意给那个活在回忆里的你生孩子…而非现在的你。这个孩子托生在我腹中，身上却流着你的血，是他的不幸！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要他了，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