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整整一日后,乐阳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这时,澜姝来了。“乐阳,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抓着景逸不放呢?”澜姝看着脸色苍白的乐阳,阴阳怪气的讽刺着。乐阳没有说话,事实上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她曾经无比亲近的妹妹。“不过没关系,无论是和离还是你死,也不过百年,我,等得起。”乐阳看着陌生无比的澜姝,恍若从未认识过一般。“澜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乐阳的话带着悲哀与失望。澜姝脸色一变。她站在乐阳的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乐阳,声色尖锐。“我变了?乐阳,我变成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澜姝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高声指责道:“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景逸,害得辰良一门心思为他报仇,我和他早就成婚了!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乐阳一惊,反应过来后不敢相信的看着澜姝:“你……你早就知道他……”“是啊,我早就知道。乐阳,我们几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由你而起。你落到今天这个份上,怪不得别人!”怪不得别人?所以全是她的错了?“怪我?又是怪我?”乐阳骤然失笑,整个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辰良也说怪我,你也说是我的错。可是这整整三年,我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啊!”乐阳怒声喊着,看的澜姝也是有些惊诧,不过只是一瞬,澜姝便压下了全部的情绪。澜姝的嘴角勾起抹弧度,双眼含笑的看着乐阳,一如年少时一般无邪,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胆寒。“三年前你和景逸吵了一架,那之后他消失了三天,那三天里,景逸,因为和你的争吵失魂症发作,妖力逆行而亡,死在了龙族外围。直到辰良去找他,才发现他已经没救了!”乐阳浑身一抖。澜姝说的,她当然记得,且记忆深刻。因为那是她和景逸四年来,唯一的争吵……不对!乐阳苦笑了一声,是一年,她和景逸只有短短的一年……室内陡然静寂。乐阳沉默许久,眼底的神采一点点消失,她颤着声问:“他葬在何处?”澜姝看着乐阳那副模样,心中居然升起了半分同情。“妖族断崖旁的枯木林。”澜姝沉默离去。事到如今,不过都是可怜人。半夜,夜浓如墨。乐阳躲开了看守未央宫的士兵,动用妖力来到了枯木林。也就是景逸的坟墓所在地。她一路向深处走着。终于,在边缘角落处,一片片墓碑中,找到了景逸。上面的刻字明显是辰良的手笔,乐阳陡然泪流满面。她蹲在墓碑前,手指划过冰冷的墓碑,痛哭出声。这个曾经带给她温暖的少年,曾经让她倾心的男子,在这里孤独的待了三年,而她浑然不知。“景逸,他们说是我害死了你……”乐阳低声呢喃着,她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墓碑旁,头靠着墓碑,就像是他们刚刚在一起时一样。大雪骤起,不一会儿,乐阳便已经是满身白絮。乐阳浑然未觉的低声呢喃着她和景逸的过往,那温暖的一年。她没有说任何关于辰良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雪落在鼻间,冻得她一个寒颤,也将她从回忆中惊醒。她转头看着无声无息的墓碑,嘴角扯出一抹笑道:“景逸,我去陪你好不好,你等等我……”乐阳低声问着,掌心妖力涌动着,而后重重的击落在心口——“噗——!”鲜血自唇畔涌出,喷洒在墓碑上,星星点点。乐阳静静擦拭着墓碑上沾染的鲜血,微微一笑,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撑着仅剩不多的力气,背靠着景逸的墓碑,仰头望着黑色的天幕。可辰良的脸却恍若出现眼前。乐阳欲抬手去碰,可终归抓了一片虚无!她爱他,所以连报仇都做不到。甚至死前,都还在奢望着他!手无力的跌坐在一旁,乐阳苦涩的闭上了眼……辰良,你说我欠景逸一条命,如今,我还给他了。若有转世,只愿别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