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安静地躲在柜子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我捂着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了。差点窒息。
过了很久,魔鬼都没有来。
我在考虑要不要出去,回到一开始我们所在的那间办公室里去。
只要玩家回到了大本营,魔鬼也算输的。
但是,我只是想了一想,就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
万一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魔鬼怎么办。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既然这么长时间了。魔鬼都没有找来,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安然度过了。
只要挨到了凌晨五点,我就赢了。
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我决定就在柜子里等着天亮。
我也不知道傅言去了哪里。
自从他提醒我赶快从那间有魔鬼的办公室里跑出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里实在太恐怖了。
如果傅言在的话还好。起码有个作伴的。现在他也不在。这个家伙还说过会帮我的,都是骗人的。
还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苦挨。
我不知道时间到了几点了。手机也不敢拿出来,怕被魔鬼看见手机的光亮。我手腕上倒是有手表,但是柜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眼泪哭干了。很想吸吸鼻子。
就在这时候,储物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大脑里面回荡着一个想法: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虽然没有听见脚步声,但是,我可以听见一个个的储物柜被打开的声音。
那声音很刺耳,并且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跳动了。
妈妈呀,我就要死了!
魔鬼会怎么杀我呢?掐死?吓死?还是吊死?
这些怪念头一直盘桓在我的脑海里。
我为什么这么贪财呀,我为什么要好奇地将那串宝石项链从水槽的下水管里勾出来啊。我为什么要认识傅言啊。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见鬼的游戏啊。
我捂着嘴偷偷地哭泣。
我听见隔壁的柜子也被打开了。
那声音距离我十分近。
我感觉心脏又恢复了跳动,而且速度非常快,好像马上就要跳出胸膛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的夜的宁静。
听声音,很像是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发出的。原来她一直躲在我的隔壁柜子里,我竟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脑一片混乱。我从未感觉死亡离我是如此之近。
我用手指抠紧了柜子的门。s虽然知道这样做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我这样做。希望魔鬼打不开柜子就会离开了。
我感觉空气不够用了。我紧张地不停吞咽口水。但是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我感觉一阵恶寒来到我的柜子前了。
我的身体不由得开始发抖。
现在,魔鬼和我只隔着薄薄的铁皮柜门了。
我的眼睛睁得很大,心里想着:傅言,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现在关键时刻,你跑哪里去了?可惜老娘都要被魔鬼吓死啦!
也许是傅言听到了我的心声。突然楼道上的窗户被风吹开了。同时隔壁的门有了响动。
我感觉那种寒冷的感觉离我远去了。
储物室的门重新被关上了。
“快跑回你们一开始玩游戏的房间!我再去制造一些噪音来干扰魔鬼!”
傅言的头穿透了柜门。脸对脸地和我说。
然后,他就又不见了。
我急忙跑出了柜子。下意识地转头一看。
只见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的头已经不见了。脖子上面空空的。鲜血沾满了一柜子。
我吓得要死,赶忙捂住自己想要惊叫的嘴巴。然后轻轻打开储物室的门,探头看了一眼外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我赶紧就是往楼下的那个房间跑。
还好,我穿的鞋子鞋底很松软,跑起步来没有声音,这还是傅言提醒我买的。
我迅速地找到了那间办公室,逃了进去。
我大声道:“魔鬼,你输了!”
傅言也回过了我的身边。
“你赢了。”傅言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才虚脱般地坐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我稍微缓过劲来了。就问傅言:“其他两个人呢?”
“都死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被魔鬼找到,但是由于只能存活一个玩家。所以他们自动死亡了。”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那岂不是我害死了他们?”
傅言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玩这个游戏的人早就该有这种觉悟了。他们有些是为钱,有些是为名。总之,人有欲望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们会想要问魔鬼什么问题呢?”
“五花八门吧。比如彩票的中奖号码,自己的男女朋友是否变心,重要考试的试题等等。人的需求不同,问的问题也不同。你们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批和魔鬼订立契约的人。总会有人不怕死的。”
傅言让我起来,然后回家。
他还着急回去问魔鬼问题呢。
我却腿软得站不起来,拿出手机来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竟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又缓了缓,才终于能走路了。
出了昌隆废车场,我又走了很长的一截路,然后才拦到了出租车。
一回到家,我就疲惫地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了。
好累,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好像刚刚跑完万米马拉松似的。
我提前就个杂志社请假了。所以今天不用上班,我一直睡到了晚上七点多。
叫了外卖,风卷残云地吃完,靠在椅背上,我才觉得活着真好。
等半夜的时候,傅言又催我在镜子前削苹果。镜子上面已经写好了这次要问的问题了。
这次的气氛已经没有上次恐怖了。或许是我经历过比这更恐怖的事情,所以有了免疫力了吧。
苹果削完,镜子上面又出现了血红的字迹,就在问题的下面:杀死你的人,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啊嘞。这魔鬼也听萧亚轩的歌呀?”
我已经有种重生的感觉,所以又很轻松地道。
毫不意外的是,傅言果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最熟悉的陌生人,说明就是我身边的人咯。我长这么大,和我接触的人太多了。同学,家人,朋友,同事。谁都有可能咯。”
傅言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又将眼睛对准了我的眼睛。
“你帮我去接近他们。看看到底谁是凶手。”
“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
傅言又很傲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