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意’二字,让阮青青愣了一愣。
“落霜,休要无理!”萧落雪被扶起来,衣服划破了,发髻也散了,最重要的是手腕还被划伤了。
“大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毒妇这般欺负!”
阮青青站在一旁,脑子里飞快转着。撞她之人是二姑娘萧落霜,乃二房庶出的姑娘,与萧落雪十分亲厚。
“小娘是长辈!”
“她算什么长辈,人皮贴到脸上,也学不出人样来!可她平日里再如何没规矩,也不能抢您的夫君吧!”
“落霜!”大姑娘眼一下红了,泪在眼眶里打转。
阮青青突然想到,这萧落雪是宣靖王心头的白月光,二人算是情投意合,这次宣靖王从战场上回来,本是要求娶她的,结果出了这事。
大姑娘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泪意,冲萧落霜道:“你以后莫要再胡说了,我与宣靖王并无什么瓜葛,别外人没说什么,你倒把闲话传出去了。”
“大姐……”萧落霜见萧落雪生气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熄了。
萧落雪转身冲阮青青行了个礼,“小娘,我替落霜向您赔不是了,还请您别把刚才的事告诉家里的长辈,毕竟事关重大,二妹怕是要受重罚的。”
“如此不知轻重,大姑娘您能护她几回?”阮青青从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况原主也没做对不起这位二姑娘的事,她的腰杆就更直了。
萧落雪一愣,没想到阮青青竟然会驳她面子。
“你竟还不依不饶了,枉我大姐……”
“你大姐是你大姐,推我的可是你!”
萧落霜被噎了一下,干脆嚷道:“好啊,你去跟老夫人说去,我就是推你了。”
“落霜!”
萧落雪回头瞪了萧落霜一眼,而后冲阮青青行了个大礼。
“请小娘高抬贵手!”
萧落雪冲她行礼时,正好二夫人和三夫人过来了。那二夫人见此,忙走上前去,扶起自己的女儿。
“怎么回事?”她冷冷瞪着阮青青。
“没事,娘,真的没事!”萧落雪慌忙道。
“落霜,你说!”
萧落霜哪敢实话实说,只道:“我刚走路不小心撞到大伯母了,大姐为我求情呢!”
“阮氏,你别太过分!”二夫人冲阮青青喝了一声。
“不小心?”阮青青冷冷一笑,她转头看过去,在场的人丫鬟奴才皆低着头,想来没一人肯为她作证的,“不小心杀了人,难道就不用掉脑袋了?”
“你少吓唬人!”
“娘,您看她多过分!”萧落霜气道,“若非是她,那日宣靖王就向父亲提亲了。我就是替我大姐难受,当初为了宣靖王,咱家为大姐拒绝了多少好亲事,可如今……”
“闭嘴!”二夫人喝了萧落霜一句,虽她句句戳到她心里了,可事已至此,这亲事绝不能再提。
“是……”
“小嫂子,毕竟是一家人,还是别伤了和气。”
说话的这位是三夫人,穿着素雅,一脸恬淡之色,原主对这位三夫人不太熟,平日没来往。
“三夫人说的是,往后谁上来推我一把,扇我一巴掌,捅我一刀,我也得忍着,毕竟是一家人,不能伤了和气不是?”阮青青笑得温柔,只眸光凌厉非常。
三夫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觉得这阮青青不识好歹,于是道:“总不能让老夫人等着,几位聊着,我就先过去了。”
说完,三夫人离开了。
二夫人冷睨了阮青青一眼,对身后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道:“咱们也走,本夫人倒要看看,她敢拦着谁!”
阮青青眼睁睁看着三人走了,连她们身边的奴才丫鬟都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她倒也不气,这原主在侯府本来就没地位,如今更是被人嫌弃的紧。
来到寿安堂,见两个婆子抬着一青铜熏炉过来了,阮青青先给她们让了路。门前小丫鬟忙打开棉布帘让那两个婆子进去了,阮青青在其后,刚走到门前,那小丫鬟啪的一下放下了厚重的棉布帘,差点打到她脸上。
阮青青轻呵一声,回头看杏雨,却见她落后两步,正与旁的丫鬟闲聊呢!
如此,她只能自己打开帘子往里走,进了厅堂,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正前方是老夫人。见她进来,眉头先皱了一下,眼里的嫌恶之色,半点也没遮掩。
左边下去是萧二爷,依次往后都是二房的人。其他人还好,那萧落霜先瞪了她一眼。
右边歪身坐着一男子,三十岁上下,穿着白袍,像是读书人,只是神色轻慢,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
这位是萧三爷,乃是庶出,不受老夫人重视,平日里与一帮文人厮混,附庸风雅,没有进入仕途。
他后面就是三房的人了,除了三夫人在,还有那位天生有疾的六公子。
她徐徐走上前,向老夫人行了个礼,待她起身,下面的大姑娘二姑娘还有六公子纷纷向她行礼。
不论怎样,她到底是侯夫人,正经的长辈,这样的百年世家最讲长幼尊卑了。
她也有她的位子,乃是在老夫人下首,比萧二爷萧三爷地位更高。
这是永定侯府,而她是永定侯夫人,这是原主没本事,但凡有点能耐的,也该是她掌家才合理。
“今日唤大家来,只说一件事。”老夫人往下面看了一圈,掠了一眼阮青青的肚子,而后声音冷了几分:“往后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嘴巴闭紧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点数。若是给萧家招惹了什么闲言碎语,老身拔了她的舌头!”
下面忙都应着,只二夫人说了一句:“只怕有些人真当自己攀上高枝了,没理还不饶人呢!”
老夫人看向二夫人,神色肃沉:“出什么事了?”
“没事!”萧落雪急忙拦住了二夫人,“真没事,我娘只是心里不痛快,嘴上唠叨两句罢了!”
老夫人看向萧落雪,眼神柔了柔,“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萧落雪摇头,起身倒了一杯茶,而后盈盈走上前,亲自送到了老夫人手里,“落雪不委屈,万般皆是命罢了。”
老夫人看到萧落雪手腕上的伤,眼神一下子锋利起来,“谁伤了你?”
萧落雪忙往后被胳膊,“没有,我自己不小心!”
“到底是谁?”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斜眼瞄了阮青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