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很平静,易天林作为新皇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自从那日大婚之后,她便再没有见过易天林。哪怕是易天林已经登基了,她都没有见到过他。她与易天林刚成亲,按理说新皇登基是该封后的,可却没有一个人通知她。再见到易天林,是他登基后的第十日,若是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她宁愿不见他。那日,她刚替易天林杀完人回屋,身上沾了些血腥味,她打了水沐浴。她的房间里闯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最近在带的一个小孩子,一个挺听话的孩子。刚杀第一个人时候,脸上的迷茫和害怕像极了曾经的她,也正因为如此,她对平时对这个孩子多注意了一些。她抓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孩子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背过身去。孩子是追着一个刺客才追到这里的,他并不知道慕容宁住在这里。“姐姐你身上好多伤痕,都是为皇上做事留下的吗?”慕容宁身上的伤痕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看着都心惊。每一个伤痕都极其靠近心脏,仿佛只要再靠近一寸,再深一寸就会让慕容宁丧命。慕容宁看着刚入行的孩子,看着那干净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劝退的心。“怕死吗?你要是害怕,就别再继续走下去了,随便在宫里当个禁卫军也好。”她吃过的苦不想这个孩子再吃,这个年纪该是开开心心心的,而不是整日与尸体打交道。孩子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坚定。慕容宁不知道他为什么明知道火坑还要跳进去,大概也与她一样,有着坚持下去的理由吧。接着便是一阵寂静,小孩似乎是意识到两人独处一室有些不妥,正要离开,屋子的门被人踹开,小孩被易天林一掌给打飞了出去。慕容宁看着提剑走进来的易天林,朝他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明明是在笑,笑容里却带着苦涩。她就这么不让他喜欢吗?慕容宁被人压上大殿,一路上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静静的望着易天林。心里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希望易天林能够护她,为她辩解。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宁妃,不守妇道,有辱国体,论罪当诛,念其开国有功,废除妃号,钦此。”在她的身旁,同样被人压着的小孩在挣扎,“皇上,姐姐是被冤枉的……”慕容宁朝他摇了摇头。“民女领旨。”慕容宁安抚下了小孩,伸手接过了圣旨。她是不是冤枉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这个正妃的存在,阻挡了他和心爱之人相爱。她不将这个正妃的位置让出,易天林又怎么能重新立后呢?……再见到易天林是在封后的大殿上,她看着他牵起苏雨的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男俊女美,一个眼神温柔,一个眼神娇羞,宛如一对璧人。慕容宁没能坚持看完便走了,一个人抱着酒坛子,坐在自己屋子的门口喝闷酒。她望着一片喜庆的皇宫,再看了眼自己这冷冷清清,除了她没有一人的屋子,突然觉得她仿佛是最多余的那个。这个皇宫有她没她都一样,并没有什么波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向酒量不错的慕容宁有些喝醉了。当她摇摇晃晃又去取了一坛酒往回走的时候,远远好像看到矮墙下,有人也在独自饮酒。慕容宁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双手握着男人的肩膀,凑过去细看。两人靠的很近,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易天林?不,不会是他。”慕容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随后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一定是她喝醉出现幻觉了,今日是他大婚,易天林该在陪心上人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容宁转身就要走,一个踉跄,她跌坐在地。喝醉了的她楞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懵,似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摔倒的。这样的慕容宁是易天林从未见过,一直以来,慕容宁在他面前都是规规矩矩,从不逾越。别说这般醉态,就算是小女子的姿态都不常见。易天林半蹲在地上,伸手扣住慕容宁的下巴,让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为什么不能是我,你这里,我不能来吗?”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慕容宁抬手将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打落,赌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醉意——“不能来。”易天林没想到慕容宁会这么大胆,脸色有些难看,“朕不能来,那谁能来?你那个奸夫吗?”他按住了慕容宁的手,脸色阴沉,而后狠狠吻上了她的唇。“我要你记住,哪怕朕不爱你,你也只能是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