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臣妾一时糊涂,万望陛下看在多年情分,想想臣妾这么多年料理后宫的功劳,宽宥臣妾。”
荣娇低眉,暗叹这个贵妃脑子的确不笨,知道现在狡辩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乖乖的认下罪责,还能勾起皇帝的怜悯之心。
“贵妃娘娘的功劳,就是苛待阮氏母女么?”
墨桓丞却没想过这么息事宁人,今日的事情既然这么挑开了,他却也不全是为了荣娇,毕竟才见了几面而已的一个小丫头,他就是感兴趣也不会为了她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贵妃是北珏的人,北珏和南河向来不和,若是北珏的和亲公主在南河因为一个小小贵人受这等屈辱,不知道北珏国会不会息事宁人。
两个国家斗起来,就像是鹬蚌相争,那么渔翁,不就是他西墨。
这才是墨桓丞,小小的一点星火,他便能将它扇起燎原之势。
“王爷,本宫和你无冤无仇,你怎能如此......”
“够了,你还想狡辩什么?来人,传朕的旨意,降贵妃北珏氏为妃,褫夺封号,责即日起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升贵人阮氏为妃,赐封号为悦,十公主荣娇,赐千景居居住,再赏金银布匹。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了。”
皇帝自然是明白墨桓丞的意思,他即使想为阮时絮出一口恶气,也要顾及北珏一国。
“臣妾领旨。”
“多谢父皇。”
收获不小,不仅得了赏赐,还让这具身体的母亲封了妃,她也算给这具身体讨还了公道。
皇帝有些疲累,挥了挥手让几个人离开。
那贵妃狠狠的剜了一眼荣娇,匆匆离去。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王爷,想要什么报酬?”
荣娇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若是欠下了,也要想方设法的还上。
才出了殿门,荣娇便拦下来意欲离宫的墨桓丞。
“今日之事也不全是为了助你,本王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若是十公主真要感谢,便欠着这个人情,哪一日本王想出了什么,十公主再偿还也罢。“
墨桓丞知道荣娇能看出他今日的意思,也就不加隐瞒,他想的长远,若是今日就要求荣娇办事,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了见面的理由,可若是今日留活口,日后也有机会好好了解这个人。
对于荣娇,他自有他的打算。
“王爷该去做生意的,也好,那王爷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就来找我吧,告辞了。“
荣娇笑了笑,也不再多说,都是聪明人,有什么话也不用一次性说清楚。
墨桓丞若是想拿这个做筹码也随他,反正她又不会让墨桓丞抓住把柄抓一辈子。
回了自己的小破烂宫殿,荣娇只觉得身心舒畅,这个地方总算是不用待了,荣娇是个很娇生惯养的人,她能吃苦,但是但凡有一点机会不吃苦,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荣娇从那个小丫鬟茗朝的口中得知,她的娘亲阮氏是来自凤凰山的,山野里出来的女子,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样貌绝佳。
当年的事情茗朝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是说不清楚的,她只知道,皇帝对阮时絮是爱的痴狂,若不是阮时絮不同意,这南河国的皇后定然是阮时絮的。
看样子,这阮时絮和南河皇帝之间,的确是有什么过往的。
荣娇猛然想到刚刚墨桓丞的一句话,他说他的父亲也是爱慕阮时絮已久,这么说来,阮时絮当时可不仅仅招惹了这个痴情的皇帝,或许还有别的人。
墨桓丞那样的人,他的父亲定然也不是不学无术的,能让这样的人爱慕,荣娇越来越好奇她现在的母妃阮时絮,究竟是何等人物。
“奴婢们恭迎十殿下。”
才到了千景居正门,就有一众宫女远远地候着,见到荣娇缓缓的走来时,皆跪下行礼。
荣娇笑了笑,在她现在的记忆里,荣娇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礼,不过荣娇在搜寻记忆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这具身体七岁以前的记忆,似乎都没有了。
连影像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光晕碎片,就像她见到墨桓丞第一面的时候,脑海中那种眩晕空白的感觉。
“都起来吧,我不大习惯这些虚礼,这么多年似乎都是我给别人行礼,你们这些人里面似乎也有我行过礼的人呢。”
荣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那些才刚刚站起来的人又唰唰的跪了下去。
“十殿下息怒。”
“都起来吧,从前的事情我不加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荣娇的人,以后有什么人欺负你们,我第一个不饶他,但是若有谁背叛了我,背叛了身边的朋友,我也可以保证,我会让你这一辈子处于惶惶之中。”
荣娇经历过一次背叛,她还可以选择相信,但是,她的相信也需要别人拿东西来换。
偌大一个宫殿寂寂无声,她们为奴为婢的,没有自由和尊严,主子想把她们怎么样就能把她们怎么样,反抗不得的,荣娇今天的这番话,让她们震惊,却也眼眶泛酸。
她们从前欺压过的人,今日竟然能不计前嫌,话里话外根本就没有把她们当作奴婢,而是真真正正想要当她们是朋友。
“多谢十殿下,奴婢们无以为报,定不辜负。”
荣娇也不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就有刻意的嫌疑了。
千景居的确是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原先那个小破烂宫殿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荣娇点了点头,那个皇帝还真是挺有诚意的。
“茗朝,去做饭吧,饿了。”
荣娇不是喜欢吩咐人的女子,只是做饭这个事情她是真的学不来,荣娇怕火,很怕很怕,她甚至连这宫里点着的小蜡烛都怕。
在她生前的时候,很多人都好奇,这么怕火的一个人是如何顶着狼烟烽火辗转千里,开疆拓土。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越是不能去做的,她就偏偏要做的最好。
“是,奴婢这就去。”
“十殿下,悦妃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