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搞错了吧?”
周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后生玩笑式说道。
迎接他口无遮拦的就是一记踹臀脚,周不凡揪住他耳朵直接开骂。
“整个明珠市有几个周公馆?”
“这几块匾额,包括这最后一块,不是给老爷子的难不成是给周绝那废物点心的?”
周不凡觉得用屁股想也知道,有头有脸的人,都有自己的做派,艺术性的夸大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在别人眼中,老爷子是周家的天,这就足够了。
一番话让周家人尽皆投以钦佩的目光,哪怕再又疑惑也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得。
这也许就是个美妙的误会,但恰好让老爷子变得开心,过程就已经不再重要。
周不凡发现自己真是个天才,即使再这种时候,他也可以把周绝扯进来涮上一涮,有种自豪性满足感。
与此同时,折返的越野车上。
“老大,举世无双这四个字,总觉得有点那啥啊,会不会太过......”
“没错没错,他周厚德早年虽入过伍,可论军功,差了十八万千里呢!”
几个人谈论起来,心里都有些纠结。
“哈哈!”一声大笑,刚才和周厚德握手那个青年摇头道:“别傻了小伙子们,那四个字送给周厚德?可能吗,不可能,他还远远不够格。”
“咦,那是送给谁的啊?”
“你们真想知道?”青年神秘笑了笑。
“嗯嗯!”
“刚才那三块鎏金牌匾,都是送予北地之王的。”
“北地之王?”几人开始纳闷了。
其实这个称呼,只有境内高层人才知晓,以他们的级别,难以想象的到。
甚至于,他们完全没有资格去知晓。
而青年也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话题。
但只要回忆起那位大人,北地的王,就算是在周厚德眼中被认为后生巨可谓的他,亦是满心的宠崇拜与憧憬,由内而外,始终天然为之折服的敬佩。
而周绝那边,因为“造假”一事名声扫地,丑闻居然已经传到岳父家里去了。
他没辙,跟着柳初夏直接跑去了老丈人家。
名义上他们就是被法律认可的夫妻,该有的礼节自然少不了。
这是作为军人的最基本素质。
因而周绝进入家门那一刻,就毕恭毕敬喊了句,“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可惜面对周绝的老丈人,好似充耳未闻一般,只默默坐沙发上看书。
从里面出来的的柳母苏珍赔笑一声,提醒老公道:“有明,女婿叫你呢。”
心里早有准备吃闭门羹的周绝把提前准备好的两瓶好酒拿在手里,走了过去。
“岳父大人,这是上好白酒,知道您好这口,女婿特意准备的。”
柳有明瞥了一眼后,冷冷笑道:“不好意思啊,戒酒了。”
苏珍见状劝说道:“你前些天还跟老王不醉不归,今天就戒酒啦?”
“我说老柳,老大不小的人了,这是自个家女婿,半个儿子,你别让人热脸贴冷屁股,女儿还在场呢。”
苏珍忙给周绝使眼色,接着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周绝开瓶后倒好酒,双手恭敬献来了过去。
“砰——”
清脆的碎裂声落地而起,柳有明拍掉了周绝递过来的白酒杯。
“自家女婿?我呸!这种人不赶他出去已经是仁慈!还想怎么样?”
说着又把另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穷鬼一个,还敢上门来?”
柳初夏颤声道:“爸,你过分了!”
她没想到自己父亲对周绝成见这么深,虽说她心里也快放弃坚守的念头,却总归希望能和周绝和平离婚。
苏珍见怪不怪了,只心疼两个杯子似的说道:“好好的大学老师,动不动就摔东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柳有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苏珍瘫倒在地,“你还有脸讲这事?”
“当初不是你愚蠢,初夏早就嫁入豪门了!”
“周绝,既然今天你也来了,行,那就敞开了说。”
心里冷笑,周绝面上不动声色,只平淡道:“您说吧,女婿洗耳恭听。”
“呵呵,周绝,你心里也最清楚,你不是瞎子,我女儿什么条件不用我多说。”
周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凭他的长相和学识,即使在中州,也能做个安安稳稳的阔太太。”
“当年你爸还是总经理,即使你去当兵,回来后的权限自然不会虚,可惜你爸走得早,我原还有些希望,希望你怎么着也能为了初夏混出个人样。”
“好嘛,别说出人头地了,现在两手空空回来,还害我女儿跟你一起丢脸。”
“你很好,干得漂亮,我柳有明要给你竖大拇指。”
他缓了口气,接着义正言辞道:“你们给我去离婚,就今天,我要所有人知道,你根本不配做我柳有明的女婿。”
柳有明气势很足,似乎丝毫不给人回旋余地。
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后,周绝才还魂问了句:“那么柳叔叔,你觉得初夏的老公,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您的女婿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见周绝似乎有贼心不死的念头,柳有明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起来。
“要么靠自己本事,而立之年前做到主管级别管事,要么就学周不凡,当然,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
听到周不凡,柳初夏立马翻脸,“爸!我说过了别提他,他让我很恶心。”
不想继续听他们掰扯,柳初夏板着脸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
而看着丈夫已经直接摊牌的苏珍,也不想拖泥带水,趁势道:“小绝啊,当初婚事吧,确实是我和你爸达成的共识,我们如今也很为难。”
“如果你心有怨恨,那就怪阿姨头上吧,阿姨不怪你。”
“手续办完之后,阿姨一定把不遗余力帮你再物色一个好女人。”
“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这件事对你对初夏,都没有坏处。”
“你也要替我们考虑下不是么?”
沉默半响,柳有明两口子等待着周绝回应。
只听“噗通——”一声,周绝直接跪倒在地。
柳有明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骂道:“你这是干嘛!”
他惊得连忙站起身子,“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改变主意,告诉你,不可能!”
柳有明说的很笃定,但周绝却不以为然似的执着起来,睁着亮莹的双眼看着柳有明。
周绝一字一句,声情并茂道:“五年以来,我对初夏有愧,这种愧疚无法弥补,我认。所以我们的婚事,一切由她做主,我绝无任何意义和怨言。”
柳有明长缓了口气,“吓我一跳,那还不赶紧起来跟初夏去办离婚手续?”
他说完就要拉着周绝起身。
但周绝心里已有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柳有明又如何撼动?
在北地关外有句让敌军胆寒夜难入梦的话,“撼天易,撼周绝难!”
北地狼神决定的事,从来就不会更改。
“周绝离家五载,未能尽孝,请受我一拜!”
嘭!
脑袋如铁锤叩地,竟是连此间房都随之撞地时而震荡。
既有夫妻之名,便算得半个父亲,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有所为有所不为。
此举只求问心无愧!
此举只为理所应当!
“岳父岳母将女儿嫁给我,我却辜负了她整整五年,让她被人欺负了整整五年,我有过!”
“为人夫,周绝却未尽其职,我有过!”
“岳父在上,请受周绝三拜。”
嘭!
又一叩首,隐约山崩地裂余震忽至,房间零散摆设竟似震动挪位。
柳有明被周绝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苏珍也是脸色苍白,心里五味杂陈。
而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柳初夏,早已泣不成声,独自哽咽。
“我周绝本是天父地母,有人生无人养,幸得义父收留。”
“义父去世后,初夏和你们便是我的亲人。”
“我没能给义父养老送终,初夏代替我尽了孝,我欠她。”
“离开五年,没能给二位尽孝,我欠二位。”
“岳父岳母,对不起!”
“请受周绝再拜!”
嘭!
嘭!
嘭——!
磕完头,周绝如释重负。
柳初夏房门紧闭,里面不知动静。
周绝淡淡笑了,冲房间喊道:“柳初夏,咱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