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看着那张姿容绝色的脸傻愣了一下,耳边突然响起李萍震天响的吼声:“小贱蹄子我杀了你!”随着声音起来,李萍浑圆的身子腾地飞向了金玉碗,李秋也回过神来,红着眼跟着也扑上去。“小贱人!是不是你把我妹妹绑了!我好心好意给你说亲事,你倒好!好心当作驴肝肺!还绑了萍儿送过去!要是萍儿出了事,我跟你们老金家没完!”李家双花的嗓门儿一个赛一个大,金家不大的地盘愣是被她们吵出了赶集的动静。眼瞅着那两个壮硕的女人就要把老丫头压在身下,金大伟着急的松开娘的手,一瘸一拐地挪过去拉架:“媳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丫头好好的,怎么又和小姨子扯上了?”金大伟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噗通两声闷响,一道倩影那么一晃,闪到了一边。只见妻子和小姨子两个粗壮的身体堆叠在门槛上,生生将门槛从中间压断开了。金姜氏心疼地走到一旁,看着被她们压断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直悔恨刚刚没拦着!这门槛断了,修起来又是一笔开销!家里哪儿还有多余的钱啊!金玉碗身姿轻盈地跳开,拍了拍那两人溅起的灰尘,笑吟吟道:“嫂子,你跟李萍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上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住,赶紧起来先。”嘴上说着起来,可半天也没见她伸手拉人,李秋被李萍压在身下,差点没断了气,直哼哼道:“死萍儿,还不快起来!你要压死我吗?”李萍伸手努力地抻着地,够了半天也碰不到,憋红着脸抱怨道:“姐,可别怪我!你这肉顶着我,我着不了地!”刚说两句,这姐俩就又喘上了,最后还是金姜氏拉着李萍起身,金大伟才把李秋扶起来。李秋刚一站稳,就劈头盖脸把金大伟一通骂:“姓金的,你们老金家什么意思?嫌弃我给金玉碗做的媒不好是吗?除了赵猛,整个靠山屯有谁敢要她这个泼妇?她居然绑了我妹子送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老李家好欺负!”这么大的嗓门吸引了不少干活的人蹲在门口看好戏,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娘站在门口,藏不住一脸的看好戏,还装模作样拉架,但都被李秋呛声骂了回去。眼见人越来越多,李秋冲着李萍使了个眼色,只见她往门口断了半截的门槛上一坐,放声大哭,冲着靠山屯的男女老少数落金家人如何如何虐待她,就是不说李萍和赵猛睡了的事。这日头也不早了,干完早活的人都扛着锄头往家走,路过金家都伸着脑袋看两眼,瞧瞧金家媳妇儿和小姑子又怎么吵起来了。人来的也差不多了,金玉碗伸着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把里面积的三尺灰都掏出来,耳根才清净了。这会儿金玉碗也发现李萍不见了,估摸着是自己个儿觉得丢人现眼,跑去哪个房间躲着了。她靠在李秋身边的土墙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嫂子,咱家的事儿关上门自个儿说。你先说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李萍就是被绑了送过去?莫不是你亲眼看见不成?还有,李家的姑娘出了事,怎么找到我们金家头上了?”不得不说,原主的嗓门儿也不小,金玉碗自个儿都被声音震得脑瓜疼,更别说离她最近的李秋了,脑袋都嗡的一声炸了。“好哇!金家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娘家头上了!”李秋哭喊着,蹬着两条腿在地上直扑腾,掀起一地灰尘,金玉碗“呸呸呸”地挥着手往后退。退到自家大哥身边,金玉碗仰着身子往屋里瞧了瞧,嘿!果然看见一个肥硕的身躯正躲在金大伟屋子的门缝后面呢。这戏可得唱下去!不然以后李秋姐俩肯定想着法儿报复。打定了这主意,金玉碗转头看着赵猛,强忍住嫌恶问道:“她不说,那就你说吧。你扛着李家人到我金家来作甚?”赵猛一开始还色眯眯地盯着金玉碗,忽然看见她身后的金大伟拿起锄头,立马就蔫儿了,再看到金玉碗眼里的嫌恶,越发不爽。担心赵猛把话全秃噜出来,李秋一手撑着地,艰难起身,圆滚滚的身子挡在了二人之间,指着金玉碗破口大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给你说的亲事不好吗?一个姑娘家整套吵嚷着说自己是顾家的儿媳妇,知不知羞!就你这张脸,给顾家提鞋都不配!”李秋这一番话没吓到金玉碗,倒是得罪了靠山屯的不少人,原本看好戏的人有的也沉下了脸。虽说金玉碗是靠山屯的泼妇,可她那张脸在靠山屯里都是拔尖的,挖地三尺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看的姑娘来。李秋这番话,敢情是骂了整个靠山屯的姑娘呢!这样想的不只是那些乡里乡亲,还有脸色铁青的赵猛。金玉碗不配给顾家提鞋,那上赶着要娶金玉碗的自己呢?岂不是连顾家的臭虫都不如了?既然她这么看不起人,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账!赵猛一把将李秋薅开,看着金家娘儿三,气焰嚣张:“是你家大嫂子同意把你嫁给我的,聘金她可都收了,你们别想反悔!”一想到赔了银两,昨晚还和那头猪睡一床,赵猛就咕嘟嘟冒火:“呸!真是晦气!姓李的,老子钱都给了,金玉碗老子要定了!今儿她不跟我走,你就得跟我去见官!到了衙门,她也还得是我赵猛的婆娘!”“你胡说八道!”金大伟拿起锄头就要冲过去,被李秋死死抱住,大喊着别动手。到了这会儿,大家伙都看出来了,根本就是李秋要把金玉碗卖给这老鳏夫。但金玉碗恶名在外,这门亲事竟然没人觉得不妥,反而乐颠颠地等着看好戏。扫见他们幸灾乐祸的神情,金玉碗在心底直翻白眼,原主是造了多大的孽,这种时候咋都一副巴不得赵猛把她抢走的样子呢!别的都还好说,可李秋收了聘金,这事儿就不那么容易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