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赶紧满面笑容地去开了门,把两人迎了进来。
李植和李兴是小辈,自然也只有站起来迎客。
一个须发皆白身材中等的老汉,拄着一根拐杖走进了李家院子,这老汉便是李植家的族长二爷爷李有盛。
他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便是李植的二叔李道。
“李植今天买了羊肉,二叔和弟弟来了,刚好一起吃点肉!”
郑氏把两人迎了进来,又赶紧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在饭桌上的主位上给两人摆了碗筷。
李植的二爷爷笑了笑,大咧咧地坐在了主位上。
李植的二叔看着锅里的羊肉,笑着搓了搓手,也坐下了。
吃了一圈之后,李有盛咳嗽了一声,打开了话匣子。
“李植,我看你这些天变机灵了!以前呆呆傻傻的,现在鬼机灵。”
听见这话,李植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见状,李有盛露出一个苦笑,他知道李植是记恨自己不为他筹银子还钱的事。
不过,他没有介意,继续说道:“听说你们的肥皂很好卖,我想问问你这肥皂生意是怎么来的?”
李植夹了一块羊肉,看也不看李有盛,淡淡说道:“这是秘密,说不得。”
李有盛被李植一句话噎着,有些拉不下脸,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干脆直接说道:
“李植,我不是要你的秘方!我今天来你家是想问一下,现在你这肥皂这么紧俏,你店里是不是要招人?
如果你要招人,不如就在家族里找几个人给你打下手!
至少家族里的人不会做害人的事情,你也放心些是不是?”
“害是不会害我,但救命的时候也靠不上!”
李有盛被李植激得脸上一红,大声说道:“什么靠不上?我们李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家都不容易。
而且你家原先的情况,借钱明显还不上,我怎么可能让这些穷亲戚凑钱去填你那无底洞一样的窟窿。”
李植嘴角翘了翘,好家伙,借钱的时候那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一帮亲戚,不管古今,都是一个路数。
所以人靠人不如靠己。
他把头歪向一边,没有说话。
这时,李植的母亲郑氏也开口劝说道:“植儿,你二爷爷说的是个理。”
李植见母亲也这么说,也就借坡下驴:“好!那二爷爷你要派谁来做帮工?”
见李植答应下来,李有盛有些满意,随后他指着李道说道:“第一个人,就是你二叔李道!”
“好,二叔来我欢迎。每个月二两银子工钱,还管一日三餐。那还有谁?”
“还有一个,我想让你族兄李臻品来算一个。”
听到这话,李植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李臻品是李有盛的孙子,素来游手好闲,全靠父母养活。
这样的人,李植是不会要的。
“李臻品不行,换一个!”
见李植拒绝自己的孙子,李有盛脸上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
不过李臻品确实有些不成器,李有盛也没法发作。
顿了顿,李有盛说道:“那便让李老四来吧!”
李老四是李植四爷爷的独孙,自幼贫苦,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恶习。
“好,便让李老四来吧,工钱和二叔一样。”
说好了大事,李有盛和李道放下心来,开始大口地吃着羊肉。
一家人聊着八卦说着闲话,偶尔说上几句玩笑,倒是十分融洽起来,很快就把一锅羊肉一扫而空。
第二天一早,还没开门,李道和李老四就来到了李植的家门口。
李植带着众人吃完早饭之后,店铺就要开张了。
门板刚卸下来,就看到门口有十几个哈着气的妇女,眼巴巴地等着李植开卖。
肥皂连续两天售罄,心急的顾客们都只有早早来买。
李植笑着和客人们打了招呼,便让诸人排队站好,一个个上来买肥皂。
李植让李道负责收钱,而李老四则是在店铺里负责发货,他和弟弟李兴在厨房里做肥皂。
然而,正当李植在做着肥皂的时候,突然李道走了进来,对着李植说道:“李植,快出去,崔相公找你!”
李植愣了愣,问道:“坊里的崔相公?”
“是呀,他正在店铺里坐着等你!”
崔相公就是崔文定,崔合的父亲。
李植皱了皱眉,不知道崔文定找自己所为何事,想了想,他就洗了洗手,走到了店铺里。
很快,李植便来到崔文定的面前,行了一个行礼,道:“后生李植见过崔相公。”
见李植恭敬给自己行礼,崔文定哈哈大笑,站起来扶着李植道:“不要多礼。”
扶着李植的胳臂,崔文定笑着说道:“李植,几个月没见着你,你这本事怎么就变得这么大了?”
李植装傻充愣,笑道:“崔相公此话怎讲。”
崔文定见李植装傻,把头往后一仰:“你这肥皂生意,已经做得天津卫城里家家叫好,人人都要来买几块。
而且昨天你送给崔合的两块肥皂,我试用了一下,确实是个好东西!你从哪里弄来这样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