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默默掂量了一下。
沈珩疯起来的时候就像条开荤的野狗,平日里她都只能勉强招架。
照今天这种情况来看,说不定真的会要命……
片刻后,她千娇百媚地服软:
“三叔,我疼。”
江溪月的声线糯得就像刚融化的棉花糖,粘在心上又甜又软。
饶是沈珩这种从不走心的“千年冰山”,此刻也被她撩得心痒。
“哪儿疼?”
“哪里都疼……”
她委屈地挤出几个字眼,眼眶又红了一圈。
没想到沈珩依然是一副毫不怜香惜玉的模样。
“疼也好,长长记性。”
谁让你去多管沈以晨的闲事。
后半句话,沈珩没说出来。
但哪怕脸色冰冷,将她抱到床上时,沈珩还是放轻了动作。
“衣柜里有衣服。”他命令道,“洗干净再回去。”
看样子,沈珩是专门让她过来洗澡换衣服的?
江溪月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不解。
她视死如归地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建设,沈珩什么都不做就要走?
不行,医院那边还等着用钱……
更何况想在新科站稳脚跟,她必须牢牢攥紧沈珩这根绳。
好不容易见他一面,江溪月并不想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三叔。”她鼓起勇气。
“怎么?”
沈珩回头,床上的人已经袅袅起身,柔弱无骨地扑进了他怀中。
清甜的铃兰花香萦绕而来,和这姑娘一样娇。
“我不想你走。”
江溪月环住了沈珩的腰,暧昧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我想你陪我。”
沈珩眼神一黯,眸底仿佛结了层霜。
“别胡闹。”
“没胡闹。”江溪月任性地回话。
素净的手已经勾勒到他腰间,“咔哒”一声,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皮带扣。
沈珩的呼吸加重几分,没有拒绝。
他到底是天生的猎手,很快便反客为主。
但看见江溪月身上的伤时,沈珩动作一滞,突然坐起来。
“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江溪月低头看了看自己。
大多数都是在沈以晨发疯的时候磕着碰着的,其实不算很严重的伤,只是她皮肤薄,容易留痕。
江溪月欲言又止,仿佛在刻意掩饰什么。
但沈珩森寒的目光直勾勾地锁着她,显然没打算略过这个话题。
她不着痕迹地抬了抬手,确保沈珩能看见她手腕上那道被沈以晨攥出来的淤青。
江溪月抿抿唇,为难地解释:
“是……沈以晨掐的。”
瞬间,江溪月清楚地捕捉到了沈珩眼中那道转瞬即逝的杀意。
她就是故意的。
只有激起沈珩的保护欲,才能利用他报复沈以晨。
“三叔,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珩没回话,起身穿好衣物。
“我今天没兴致,你换了衣服就走。”
“那钱……”
沈珩转了十万给她,看起来有些烦躁。
收到汇款提示后,江溪月又一脸单纯地改口了:
“这次不算,这钱我不能收。”
沈珩:“……”
“要不我把钱退给你吧三叔。”江溪月继续掰扯,“再或许,你可以不看我,将就一下?”
将就一下?
将就个屁!
沈珩阴着脸,隐隐咬牙,怒火在心中乱窜。
“现在就走!”他没耐心地低喝一声。
江溪月好像被吓到了,立刻止住话意,匆匆下床穿好衣服。
“对不起三叔,我现在就走。”
她说得很急,语气中甚至带着颤音,明显在害怕。
沈珩看着那道与旧忆重合的身影,忽然有点后悔。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江溪月离开房间时,脚步轻快得不像话?
沈珩揉了揉眉心,没纠结那十万块钱。
片刻后,周林打来电话:
“沈总,何女士又在闹了,医院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沈珩有些烦躁地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上一口没抽。
他站在窗边,正好能看见江溪月离开别墅的身影。
不仅是穿着打扮,还有身形体态,的确都和那个人有八分相似。
沈珩躁郁地碾咬着烟蒂,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在疯狂发酵。
楼下的江溪月显然并不知道这些。
她早已收起那一副自甘示弱的模样,此时正冷静无比地盘算着账目。
有了沈珩给的这笔钱,云朗的后续治疗费用也有着落了。
经济上的负担暂时减轻了一些,江溪月清冷的小脸难得绽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她打车回了公寓,洗了个澡之后就倒在了沙发上放空思绪。
电视中正在播放新闻,听见“沈珩”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江溪月特意留意了一下。
诸如“商业精英”,“年轻有为”这样的字眼,媒体恨不得全都往他身上夸。
但江溪月只能想到一句评价——“衣冠禽兽”!
只不过镜头下的沈珩,的确是一派西装革履的斯文模样,在世家子弟当中,他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理想型。
想到那天站在沈珩身旁的“许妹妹”,江溪月有些纠结。
沈珩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
花无百日红,兴许哪天沈珩玩腻了,就把她踹了。
靠男人给钱始终不是办法。
江溪月理了理思绪,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才看见沈珩打来的未接电话。
她赶紧回拨过去,可对方并没有接。
恰好此时沈以晨也打电话过来了。
“爷爷让我送你去公司。”他态度敷衍地说,“你收拾好了就赶紧下楼。”
“好。”
江溪月今天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职业装,饶是如此,沈以晨看见她时依旧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小妮子不管穿什么都有一种明艳妩媚的韵味。
但总是端着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从来没主动讨好过他。
沈以晨看得见吃不着,心里直痒痒。
“拿不准的事就来问我,别自作主张。”他高高在上地叮嘱,“更别出现在三叔面前,你的职位还不够格,懂吗?”
“知道了。”江溪月态度疏离。
沈以晨的车刚驶进新科车库,一辆迈巴赫便从后方直直地擦过来,与他们的车仅仅相隔分毫,最后高调无比地横在前方停下。
如此惊险刺激的举动,充满了挑衅意味。
沈以晨却一点都不生气,立刻白着脸催江溪月下车,讨好地赶上去站定。
“三叔。”
沈珩推门下车,冷着张脸一言不发。
江溪月默默腹诽:大清早的,谁这么倒霉把他给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