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亮灯,待周渔适应黑暗,这才继续往前走。
这里既安静又清冷,一点也不像婚房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一座关押犯人的囚牢。
周渔正停在客厅打量四周,楼上突然传来一道踉跄的脚步声。
旋即响起一抹痛彻心扉的声音:“老太太,二夫人,不好了,三少爷没了......”
周渔:“......”
死的也太巧了吧?
刚开局,就成寡妇了?
张妈满脸是泪的从楼上跑下来,可能是急着去找沈家人,没注意到穿着婚纱的周渔,待她离开,隐在黑影里的周渔,抬头望了望二楼的方向,心思流转。
......
沈老太和二夫人赵熙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周渔站在沈喻衍的卧室里,手里捏着一根银针,正要扎进男人的太阳穴。
“住手!你个乡巴佬,你想做什么?离我儿子远点!”赵熙听说儿子病死的消息,人都吓傻了,她走上前,推开周渔,趴在床边,握着沈喻衍逐渐冰凉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沈老太毕竟见过大世面,对沈喻衍的死,面色淡然,似不在意,又似早已料到。
她拄着拐杖来到周渔面前,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周家丫头?”
“奶奶,我叫周渔。”周渔头戴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动作却是恭敬的点头打招呼。
沈老太对她的初印象不算差,“嗯,既然同意嫁到沈家,就该接受现在的局面,小衍已经过去了,但你作为沈家三少夫人,嫁进沈家的那一刻,便永是沈家人。”
沈老太看了眼,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呼吸的沈喻衍,对周渔说:“小衍的后事,就由你这个妻子操办。”
话音刚落,赵熙反对的声音传来:“妈,我不同意!她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连学都没上过,如何懂得操办后事?
小衍是我唯一的孩子,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个做母亲的,必须送他最后一程!
他的后事,我来负责。”
赵熙趴在床边,双眼通红,身体不住打颤,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但她仍然坚持要自己给儿子办丧事,周渔看着她凄惨激动的面容,忽而就释怀了,方才她对自己的恶语相向。
虽然她是替嫁进沈家,可她与沈三少之前却从未见过,新婚夜初次见面,人就嗝屁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自己这个新婚丈夫。
只依稀记得,他似长得很精致妖孽。
“奶奶,要不我和二夫人一起操办吧?”周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赵熙,就随佣人称呼她二夫人。
周渔觉得,儿子的葬礼让母亲操办,是人之常情,老太太应该没理由拒绝。
可下一秒,沈老太就命人拉走陷入丧子之痛的赵熙,还驱散了门口跑来围观的沈家人,待只剩下两人时,她再一次强调:“小衍的葬礼,必须由你操办!”
周渔很懵,想开口询问,为什么要这般安排,可老太太说完转身就走,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今晚是你们的新婚夜,我允许你们独自待一会,丫头,与小衍好生相处吧。”
这是沈老太临走前,丢下的话。
周渔觉得这老太太奇怪的很,和死人共处一室,她要怎么好生相处?
还能虐尸不成?
周渔盯着门口出神,揣摩着沈老太话里的含义,殊不知床上躺着的‘死尸’已经坐起身。
“你就是沈家塞给我的小新娘?”沈喻衍漠着一张脸,喜怒不变,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