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缭绕的书房里,玄衣男子正独自对弈,他单手托腮,手执黑子未落,似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下。
“爷,她方才在仪秀宫中伤了一侍卫,如今正在园子里跪着,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玄衣男子闻言,手中黑子啪一声落在白玉棋盘上,鹰眸里幽光沉沉,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喃喃自语,“顾清云么?”
“爷,还探吗?”
玄衣男子从容的落下一个白子,眸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棋盘,丢下两个简单的字,“再探。”
下午的太阳毒辣,晒得顾清云摇摇欲坠。
顾清云已经整整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已经没有知觉,手臂上的伤口血色尽染,脸上血色全无,额头上布满细汗。
终于一名小宫女悠悠踱步而来,尖着嗓子说着,“清云公主,皇后娘娘传召。”
顾清云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宫女扫了她一眼,“公主请快些!”
一路走进仪秀宫的寝殿,寝殿内檀香袅袅,沉香木造的阔床悬着薄纱罗帐,皇后侧靠着床沿,摆弄着自己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保养得极好,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丹凤眼里带着凌厉,左眉上一颗痣别有一番韵味。
顾清云停下脚步,还没站稳,刘嬷嬷站在床边,眉眼厉色道:“大胆顾清云!皇后娘娘面前,竟不行礼?”
顾清云膝盖一弯,跪在了那地毯上,血污立刻弄脏了浅色地毯,她清晰的看到皇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顾清云又故意蹭了蹭,将那片污渍弄得更大,皇后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清云见过皇后娘娘,多日未见,您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康?”顾清云神色淡然,故意在那个老字加重了几分语气。
皇后柳眉一竖,丹凤眼底浮起怒气,“顾清云,本宫听说,你竟肖想嫁给誉王?”
“此话从何说起?”顾清云一脸讶异。
皇后挑了挑眉,冷哼一声,“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你明知皇上一直感念顾家,明知皇上最后定会为你赐婚才敢如此对吧!”
“皇后娘娘,臣女实在不知娘娘此话何意,誉王殿下人品贵重,臣女从未想过高攀。”顾清云垂眸,字字清晰。
她对那个什么誉王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因为他遭受到太多莫名其妙的攻击,巴不得快点划清界限。
皇后眼眸一眯,“哦?此话当真?”
“当然,臣女保证从前是,以后也是,不会和誉王殿下有任何瓜葛,”顾清云字字真切。
皇后凝着顾清云半刻,突然笑了起来,“几日未见,清云公主倒是换了一副模样了,不过你说的话......本宫一句都不信!”
话音一落,皇后便朝着刘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刘嬷嬷立即会意,手伸向后腰间,步步靠近顾清云。
顾清云视线落在刘嬷嬷后腰处,立即心生警惕,皇后莫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刘嬷嬷到了跟前,阴测测看着顾清云,“清云公主,怪就怪你命薄,又自不量力......入了黄泉,可不要怨老奴!”
话音一落,藏在后腰处的匕首便亮了出来,明亮的刀锋往顾清云的脖颈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