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推开云舒,替云思情擦拭。
可即便如此,云思情的头皮还是疼得裂开般,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地。
护工见状,愤怒质问云舒:“你是谁?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谁吗?”
云舒冷冷道:“贺远哲还未解约的未婚妻。”
全场一惊。
看云思情的眼神渐渐变了。
刚缓和过来的云思情瞬间慌了,心急如焚解释:“你们订的是娃娃亲,根本没有感情基础,我和远哲哥哥才是真心相爱的,姐姐你可不可以把远哲哥哥还给我?”
众人纷纷向云舒投去鄙夷的目光。
云舒呵了一声。
她这个妹妹,还是个顶级白莲!
她双手交叠,不紧不慢反驳:“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贺远哲为什么不和爷爷提解除婚约,该不会是骗你,只是和你玩玩吧?”
云思情五官扭曲。
碍于这么多人在,她必须保持大家闺秀风度。
只好死死咬住唇瓣:“姐姐,我知道为了救我,要你捐肾,你肯定也会很难受,为了不让你难受,我愿意去死!”
说着,她还真的滑动轮椅,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放在以前,云舒肯定会心软。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好整以暇道:“好好撞,用点力,撞死最好,到时候闹得满城皆知,让爷爷也知道你和贺远哲的那些龌龊事!”
云思情的动作顿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完全没想到,那个最在乎贺远哲的云舒,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捏紧了拳头,故意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一步一步爬向云舒。
“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远哲哥哥只是见我可怜,才安排我住院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真的!”
“哦,可是我刚才听到那些人喊你少奶奶呢?”云舒皮笑肉不笑。
对云思情的卖力表演,不买账。
云思情脸色一片惨白:“他们误会了……只是……只是看到远哲哥哥那么照顾我,还以为我们……我们……”
云舒俯身,掐住云思情的下巴:“那下次可要记住了,就算是姐姐不要的破鞋,也要等姐姐扔了,才能去捡来穿,听到了吗?”
云思情怔住。
眼前的云舒,霸气!自信!
不再像以前一样,把贺远哲放在心尖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强烈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云舒却懒得再理她,转身,出了医院,重新买了一份粥。
……
送完饭,又和林母聊了几句,云舒才下楼。
贺家的车子还等在医院门口。
云舒上车,对司机道:“师傅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前排的司机戴了口罩,声音闷闷的:“没关系,云小姐。”
云舒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把我送到富丽小区门口就可以了。”
“好的。”
车子发动。
云舒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上眼皮也沉重地往下耷拉。
奇怪。
她今天怎么这么困?
平时都是两三点才睡得着的。
云舒按了一下太阳穴,倦意越来越浓。
大概是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反正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干脆眯会好了。
云舒全身放松,很快,便软软地倒在了车座上。
前排的司机看到这一幕,微微松了一口气,调转车头,重新开往医院。
此时。
富力顶楼。
贺衍时一手插兜,一手端着一杯红酒,立在落地窗前,眺望整个北城。
整座城市,亮如白昼,处处是商机。
他的脑海里,却全都是那个女人!
烦躁地喝了一口红酒,心中的情愫却并没有压下。
身后的好友叶商言从进门开始,笑声就没有停。
“你竟然娶了贺远哲的未婚妻,笑死我了。”
贺衍时转头,飞过去一记眼刀。
叶商言连忙止住笑,一本正经问:“你真要离婚?回头你爸一查,你没结婚,又催婚怎么办?”
国外时,是一个人催。
回国后,可是一个大家族催婚。
当初贺衍时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才找人闪婚的。
贺衍时眯眸。
叶商言也不指望他回答,拿起云舒照片,啧啧道:“长得挺漂亮的,你真舍得?”
贺衍时抿了一口红酒,醇厚美酒在舌尖变得苦涩。
语气也冷了几分:“我不喜欢麻烦。”
叶商言闻言,不再说话。
贺衍时这是决定了。
他决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正好有电话进来,打破了安静。
叶商言接起,听完那头说的,颇为意外:“找到肾源了,这么快?好,我马上回去。”
说完,他挂了电话,对贺衍时道:“医院有事,我先回去了。”
贺衍时敷衍颔首。
叶商言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离婚的事,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觉得这个叫做云舒的女孩不错。”
说罢,拉开门离开。
办公室内短暂得获得光芒后,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
唯有那暗红色的液体还在暧昧不明的摇晃着,如同是妖娆的蛇,在蛊惑着人心。
医院。
躺在床上的云舒艰难地动了动眼皮。
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被钳制住了,完全没办法动弹。
云舒慌乱地扫视着周围,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个手术室!
她遍体寒凉。
马上就想到了贺远哲!
一定是他在车里做了手脚,她才会晕过去的!
云舒不甘心地奋力挣扎,奈何手镣和脚镣都纹丝不动。
就在她绝望之际,手术室大门打开。
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的贺远哲走了进来。
看到云舒,他的目光比手术刀还要锋利。
昨天从酒店离开之后,他便到了珠宝店给云思情制定了一款项链,没想到,等他到了医院,却看到云思情可怜兮兮地跪坐在住院部门口,脸上头上都是粥,膝盖也磨破了。
得知这一切都是云舒的杰作后,他气得把病房砸了。
冷静后,得知她还在医院,便换了个司机,在车里放了迷药。
等云舒昏过去后,直接绑到了手术台。
贺远哲居高临下俯视云舒:“欺负别人很爽吧?现在换你被欺负,是不是很不爽?”
云舒懒得解释。
她晃动着手铐,在冰冷的撞击声怒斥道:“贺远哲,放开我!你不怕爷爷知道吗?!”
贺远哲残忍笑道:“等爷爷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那时候我就可以说,是你拿肾威胁我一定要娶你,我是看在思情可怜的份上,才被迫和你结婚的。”
说完,他对身后的医生道:“叶医生,辛苦你了。”